原来如此，是一双湛蓝的眼睛。

“没被我吓倒吧？”我没有恐惧，心里却有难以掩饰的悲痛。

波托斯站起身，拍着我的背，安慰道：“这是我第二次见到您，虽然事隔十年，我又如何会吃惊呢。”波托斯背负着双手淡淡道。

“我在法国偶遇教友，那时，我已经在法国生活了八年。”波托斯若有所思地说道，“最后我决定回到阿蒂博尼特。”

波托斯现今的年龄顶多就是和我差不多，换句话说，他在法国的八年，便是他离开巫毒庙之后的事。

“您猜的八九不离十，我逃出巫毒庙的一刹那，就到了法国境内。”波托斯知道这样叙述不完整，遂又补充道：“我是说，也许，巫毒庙的所在，是法国。我走出巫毒庙，回头再看时，却身处荒漠之中，身后是个洞穴，后来我得知，那是古老的拉斯科洞。”

法国与圣多明戈相距四分之一个地球，而拉斯科洞则是两三万年前的文明遗址，地理上夸度如此之大教人惊叹不已，时间上的来回又怎么解释呢。

“照这么说，小马哥和你的失踪一定引起了广泛的关注？”我说。

波托斯苦笑道：“正因为如此，我成了镇上人们口中的疯子。”

“小马哥呢？”我也苦笑起来，把我如何被小马哥尔赶下车的经过，讲予波托斯听。

波托斯听着笑道：“是他，我自法国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寻小马哥，证实十年前的事，岂料他却矢口否认。”

他不是小马哥，谁是小马哥呢？这牵涉广博的灵魂学知识，我一时不知作何解释。

“我必须获得更多的信息，我有位叔叔，今晚要与我见面，他是十年前那件怪事的主要人物。”我这样说，表示愿意与波托斯一道寻找那两座庙宇。

“您是指秦渡楚先生？那位与‘凯利’齐名的外交家？”波托斯颇精于言辞。

我惊讶不已，隧道：“波托斯认识我秦叔叔？”

叔叔足迹遍及世界各个角落，却不料他竟来过圣多明戈，这又难怪，圣多明戈离他藏身的岛国中间并无阻隔，两个动乱的岛国也很容易来去。

“秦先生曾搭救过我。”波托斯无限感慨地说，“当时我正在逃避法国方面的追捕，我到太子港的第二天就被‘凯利’盯上，呵呵，可笑的是，他们将我当作潜入法国的特工了。后来，在太子港的‘太阳城’（处在太子港的西北区），我偶遇秦先生，同时也遭遇‘凯利’，我先将自己的际遇告知了秦先生，他竟完全相信我的叙述，接着，他将‘凯利’打发走，我不知道秦先生使的什么手法。”

我赶紧告诉他，我在太子港的一家纪念品店里，曾有幸看见过一颗那样的水晶球。

波托斯听罢面无表情，失望地摇摇头说：“太麻烦了，可能我们永远得不到那颗水晶球。”当然麻烦，水晶球被一个叫肯莱的年轻人买下了。”

“也许我们可以去法国碰碰运气，试试能不能找到通往庙宇的方法。”

“您是说回拉斯科洞？”波托斯疲乏地转过身背对我，拿起一张报纸侧手递来。

报纸是法国一家著名的报纸杂志社出版的。报纸专栏的第一行大标题，我认得：「两万年的文明遗址——拉斯科洞再度成为历史」

波托斯对我的态度一直很恭敬，这使得彼此能更无间的合作。

“关于如何解答我经历的奇遇，我也请教过很多著名的专家学者。同样的，很大一部分人还是郑重地将我鉴定为臆想症，有更可怕的结论由奥地利的一位权威脑科专家作出，我有精神分裂。”波托斯无奈的撇撇嘴道。

我端起茶杯，冷笑道：“就是那位自诩能将猿脑改造成人脑的骗子吗？”事实上，那位脑科专家的的确确是个难得一见天才，也曾真地将猿猴的脑容量扩大到相当的体积。但是他为人太嚣张，我不喜欢那种性格的人。

“是啊，维尼与我约好明天与我在太子港碰面。”波托斯竟然还邀了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我顿时把脸沉下来，哼着说：“中国的医学，就没有用武之地了吗？”

“呵呵，您不要动怒，中国不是有句老话叫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吗？”波托斯狡黠地笑道。

我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果真是方笑太自负了。

“何况，白鹤散人也给过我中肯的意见。”波托斯见我表情尴尬，赶紧打圆场道，“教友这么解释，宇宙分很多层，近似于基督的九重天，道家也有这类分发。每重天并无不同，相互平行井河不犯，但总归有意外，或者说，由于天与天之间临界的管理人员疏忽，导致两个次元世界触撞重合，便会出现一个人双重身份的情形，说白了，就是两个灵魂寄居一个躯干，就连生理特质，也会慢慢趋同并中和。”

我听完波托斯的话，点点头表示赞许，他讲的道家精义虽然朴素，但贵在勘解得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