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愉快得颠颠倒倒多不清醒?若是为了一个男人愉快最终会令人堕入经年的悲哀中不能解脱,谁还敢愉快?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的惨绿青春……
、番外之唐笙雨篇——忘情岛(二)
在陌生的地方,我睡得不好。夜半时时会醒来,望见着房内照进的斑驳的月光,想起无数个在金家老宅里度过的夜晚。
回想起那段时日有时会令我觉得自己在做梦,在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世界里,遇见一场不食人间烟火的爱情。
跌落回生活里最实际的柴米油盐酱醋茶中以后,差别过大的生活方式与环境,令我的少女时代变成了一场实实在在的梦。
母亲常常叨念我什么事都不会做,生活里种种琐事都要从头将我教起。
我只是有些心不在焉,我觉得生活的种种热闹已经与我无关。学会洗衣煮饭如何?学会擦窗抹地又如何?我的爱再也回不来,我被击溃的数年快乐,终究是永远地失去了。
耳畔传来林颂音与宋佳匀称的呼吸声,我很羡慕她们,我羡慕每一个能睡得安稳的人。羡慕无需同我一般,因为在午夜梦回时切切思念着一段早已消亡的爱而独自掉下泪来的人。
第二日清晨,我很早便起身梳洗,那里的厕所很脏,令人心情抑郁。草草刷了牙抹了把脸便回到寝室。
室内的两个人尚未醒来,我掩着门独自拿着耳机坐到门外走廊的石阶上,听着哀伤的情歌,望着满目新鲜的绿色。
天气不好,天空是阴霾的灰色,地面上湿漉漉的,昨夜仿佛下过雨。
而在他蓝天碧海的小岛上,此刻是哪一个钟点?我掰指算算,又厌恶自己持续纠结在别人与我无关的生活里,撇了撇头。
这一撇头并未将那些胡思乱想撇去,我甚至毫无骨气地想着,若此刻,对着他的人是我。想必我在睡梦里也在偷偷微笑吧?
许多人告诉我,我笑起来很好看。然而别过康绎行,我的笑容仿佛越来越少,也再没听过这样的赞美。
他走后数年,我不厌其烦地独自与自己纠缠,心思全不在学业上。
夜里睡不好,白日里听课又听不入耳,只是上课睡下课睡。
从前我的成绩很好,最终却在高中里沦为垫脚石。
这桩事,对我不是没有打击。高考成绩出来那日,我夜里独自一人关在房内痛哭。
我联想到他注定辉煌的将来,他的家庭环境使得他必须成为一名精英。而后,他又娶了一名原本也前程似锦的美丽女子。
我呢?我却剩了什么?生活里被打得乱糟糟的一片狼藉,将来我会在对他的思念中纠结一世无法安宁,在琐碎的生活里生不如死。
我哭了很久,而后终于生活还是继续下去,有气无力地延续到今日此时。
宋佳迷迷糊糊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咦?唐笙雨,你这么早便起来了?离早餐还有段时间呢。”
我取下耳
机,点头道:“出来呼吸下新鲜空气,这里空气真好。s城没得比。”
宋佳在我身边坐下,将手中的脸盆放在一边:“确实如此,如果没有每天几小时那讨厌的军训,倒是可以当是来度假的。”
度假……我讨厌度假。我人生中唯一一次度假,认识了康绎行。
而令我至今郁郁寡欢的那段孽缘,发生在他归国度假那个夏天。
总是度假,我与他大约正是彼此生命里一场度假。区别在于,他可以度完便走,我却恋恋回味至今。
“今天恐怕会下雨,相信军训时间不会很长,混着混着就过去了。”我对于这个话题感到索然,军训好像离得我很远。有,便去。没有,便赖在寝室。
事实上,生活里大部分事,都仿佛渐渐可有可无,任何人事都不大能令我再有强烈的悲喜。
我好像被真空保鲜了起来,对外界的任何感知都隔了层透明塑料。
我清楚意识到,我在钻牛角尖,但是挣扎无用,我觉得疲惫。
宋佳笑着道:“多帮忙的天气,明天还能去海边溜达,学校真体贴。”
我喜欢宋佳,她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浅浅的酒窝,令人觉得她的笑容无论何时都是真实恳切的。
我点头:“我很喜欢看海,以前看过一个故事,说一个心情寥落的女子独自去朋友的海边别墅放空,然后在海边遇见她的男主角。那段灰蒙蒙清冷的开篇深得我心。”
宋佳又笑:“我小时候,爸妈带我去过一趟海边,我一路追着螃蟹跑,跑得跌了一身一脸泥沙。”
同样是海,我与宋佳的认知是截然不同的。
唐笙雨啊唐笙雨,为何不能将那些小忧郁扔到黑洞去?为何不能用宋佳的角度去看这个世界?
若我不是时时贪恋沉溺在那些想念与爱慕的刺激感中,岂会越走越深,越走越远,直到无力自拔?
这一整日,淅沥沥的小雨时断时续。军训果真浑水摸鱼地被打发了。
吃过夜饭,寝室里又有人来串门子。
食堂里的伙食并不很好,硬邦邦的米饭,吃得众人怨声载道。
刚吃过饭,许多同学便去寝室附近的小卖部买零食。
寝室里一群女同学边吃零食便东拉西扯,热闹得像在春游。宋佳也加入了她们的夜谈会,我盘腿坐在自己床上,背靠着墙壁,大多时间选择聆听,只偶尔搭上一两句。
她们渐渐将话题扯到爱情上,这话题是天底下任何一个年轻女子都无比感兴趣的,于是气氛到达□。
几个女孩纷纷交流各自的情感经历,聊及初恋,聊及现任男友。
林颂音给大家讲了数个精彩的故事,由初中起至今,一段一段
。
说完刚分手数月的最后一任男友,她语气有些许忧伤地总结:“他既然有了别人,就让他离开。爱他便要让他幸福。”
我难得地有了些笑意,这话听来实在有些阿q,不过聊以□罢了。
只有被深切爱着的人才被赋予了操控对方幸福与否的权利。
一个心已经不在的人,幸福自然也随之离去。让对方幸福这桩事,除了他爱的那一个,谁都办不到不是吗?身为前女友,便是不想让他幸福,也无计可施。
难道日日电话骚扰,跟踪到他门前泼硫酸吗?
但林颂音多少仍是幸福的,能以前女友的身份怀念起前度男友,坦然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