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间比起包厢的豪华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不过当她把门关上的时候,因为笃定客人暂时不会过来,房间里又没有霍永宁在,她觉得分外放松。
食物还没端上来,工作台边放着一包拆开的瓜子,大概是服务生休息时吃的。
舒莞等得着急,手边又没事可干,顺手摸了一把出来。
瓜子这样的小零嘴,她不是不爱吃,可稍不留神就会过度,往常她都敬而远之。可今天竟有些放纵了,直到服务生端了面进来,她才不好意思地笑:“不好意思,吃点瓜子。”
服务生亦是年轻的女孩子,笑笑说:“舒小姐,没关系。”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服务间的门推开了。
舒莞嘴里还有着食物,一抬头,霍永宁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不经意间蹙眉,望向桌面。
一只用瓜子壳拼出来的小兔子,栩栩如生。
“霍先生,是他们到了吗?”她有些狼狈地抹了下嘴巴,又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没跟我联系啊……”
“你在吃什么?”他的目光落在她端着的碗上。
一碗面条己经吃了大半了,八分熟的荷包蛋被咬开了,暖黄色的蛋汁流出来,十分诱人。
“面条啊。”舒莞有些尴尬,“你……你要来一碗吗?”
“周行长己经给我打过电话了,已经下飞机,很快就到了。”霍永宁淡淡看她一眼。
她连忙推开了面碗:“现在?”
“先吃完吧。不急。”他顿了顿,转头对服务生说,“再来一份,一样的。”
两个人就在小间里沉默着相对吃面,舒莞吃得快一些,早早放下了碗筷等他,一边试探着问:“我先去看看?”
霍永宁的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桌面的瓜子壳上,哂笑了一声,低低地说:“你这个习惯还没改掉。”
“是呢,没人的时候就会发作。”舒莞十分自然的伸手抹掉了瓜子壳,轻声说,“您慢慢吃,我去补下妆。”
他看了看狼藉的桌面,又看看身边的女孩,眼神令她心跳漏跳了一拍。
仿佛……那样温柔地看着,一个眷恋不舍的爱人。
饭局上又是一轮觥筹交错。
往常这是她忠心护主的时候,可今天霍永宁却始终没有让她冲在前边,主动地和几位贵宾喝上了。场面你来我往,她赔着笑,小心翼翼地充当着劝酒、倒酒的角色。
瑞德和申发银行的合作向来密切,接下去的并购涉及的资金数额巨大,看得出来,霍永宁也是不遗余力地在维护这段关系。酒过三巡,近一半的人面红耳赤,舒莞叫来了服务生,安排好客人在闻波的住宿,饭局也到了尾声。
客人们醉醺醺地坐着度假酒店的电动车离开了,舒莞向服务生要了热毛巾,小心翼翼地敷在霍永宁的脸上,低声问:“你还好吗?”
他伸手接过来,“嗯”了一声。
“司机在外边等着,我扶你过去吧,还是也在这里住一晚?”
他一把扯开了热毛巾,秀长的双目因为醉酒,显得异样的明亮。
走到酒店门口,司机连忙下来打开车门,他却看也不看,径直往度假村外走去。
“霍先生!”舒莞有些急了,往常他喝醉了,顶多只是闭着眼睛睡觉而己,今天着实有些反常。
许是被她喊了一声,他想起了什么,重新折回了车的后备箱,打开之后,取了一束百合花出来,似乎是早就预备好的。
舒莞哭笑不得,他是真的醉了吗?
拿着这束花是要去向韩子乔求爱?还是要步行去欧洲?
“霍先生……霍先生……您去哪里啊?”她不得不上前,扯住他的衣角。
夜风之中,他的脚步停下,就站在酒店喷泉的一侧,侧脸清俊,眼神落在那只拉着自己风衣的纤细手指上,低低地开口:“陪我走走。”
“哦。”舒莞冲司机比画了一下,示意他留在这里等着,悄无声息地跟在霍永宁身后。
隔了两三步,依旧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混在夜风之中,,带着几分燥热,也带着几分醺醺然。舒莞盯着他的背影,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醉了——如果是醉了,他应该不会这样快速地找到方向吧?
事实证明,他还真是醉了。
因为出了度假村,他就停下了脚步,也不说话,就这么站着。
舒莞陪他站了一会儿,听到他喃喃地开口:“是在哪里?”
“你要去哪里?”舒莞小声问,“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吧?”
他微微仰着头,那束花就抱在胸前,表情有几分固执:“百草公墓。”
舒莞心跳微微加快,掏出手机,打开百度地图定位。
离这里不远,步行也就二十分钟的样子。
她辨了辨方向,小心地伸手扶住他的手臂:“这边走。”
月明星稀的春夜,在郊区的公路上走走,能嗅到春草的气息,也是件享受的事。他们的脚步不算快,走了十五分钟后,终于看到一块路标,显示“百草公墓”还需折进一条小路,往前走一千米。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霍永宁要把晚宴地点改在这里。
或许他原本就打算好了,饭局结束之后来这里,纪念一个对他来说重要的人?
那束早就准备好的花就是证明。
这个墓地已经有些破败了,“百草公墓”四个字锈迹斑斑,明暗不定的路灯灯光打落下来,更显出几分惨淡。
舒莞停下脚步:“需要陪你进去吗?”
他不置可否地看她一眼,眼神很温和:“你怕吗?”
舒莞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他大约是觉得她在口是心非,笑了笑说,“一起吧。”
进了大门,公墓十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