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5 当习惯逐渐成形 (01)_只因相习已入深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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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5 当习惯逐渐成形 (01)(1 / 1)

CH5当习惯逐渐成形(01)

週末,我遵循叔叔的指示前往秃鹰教授的私人研究室碰面。

拜上次研究室被入侵的事件所赐,我掐指一算,这已经是我跟秃鹰教授这半个月以来第三次见面;说真的我可不记得当初来图书馆工作,职责还包含了难得的假日要被叔叔充公的这项规定。

唯一比较值得欣慰的,大概就是继那次的意外事件发生之后,整个团队虽陷入手忙脚乱的状态,却反而获得一个重新釐清思维的机会,也因此找到过去未曾觉察的盲点;加上最近研究团队没日没夜地赶工,面对搁置许久的瓶颈总算有所突破。

秃鹰教授说,有时候做研究就是这样,如果太过执着于某个绝对的答案,整个思考模式也容易受到制约,最后反而会将自己置入更深的泥沼,埋没于蓄积满腔的挫折感之中。

这种身受桎梏的感觉可比强酸,足以将一个人的内心侵蚀殆尽,只有认知到失败是成功前的必然,才不至于让自己在无数的挫败中沉沦。

因为到了最后,最值得铭心的往往不是结果,而是过程。

「如果目前提的都没有问题,要根除Vampire就不是不可能,妳看这边……」秃鹰教授从凌乱的桌边拣出一份资料,熟稔的姿态好似各页各行记录了哪些资讯他都倒背如流,尤其谈到如何和Vampire抗衡时更有种说不出的勃发。

我专注聆听着每个环节,将本子扼在座椅的手扶把上振笔疾书。

「没想到花了大家这幺多时间的研究,进度居然就这幺突飞猛进,最近那小伙子还真像只怪物。」讲解告一段落后,秃鹰教授带有几分讚赏、却隐约有些不服气地喃喃。

「小伙子?」我感到好奇。

仔细想想,整个研究团队我似乎也只跟秃鹰教授一个人接触过。

「简校长没跟妳提过啊?就是团队里一个智商跟身高一样高的有为青年,做起事来条理分明,十分有自己的节奏,最近研究能有所突破很大的功劳在他身上。不过妳们女孩子应该比较重视长相吧?他笑起来倒是挺好看的。」

说到这,秃鹰教授也跟着挤眉弄眼,硬是要将那个人的笑容身体力行,我怎幺看都只觉得滑稽。

于是我考虑了下决定据实以报。

「其实,你只要告诉我那个人的笑容是抽象派的我就懂了,不必这幺辛苦。」

他一听整张脸像土石流那样垮了下来,「……什幺抽象派!妳这丫头真是没大没小──」

我阖上本子,忽略掉耳边唸唸有词的声音,只注意到他贫瘠的头皮此时正被气愤之情染得明亮。

「话说回来,妳对高智商的男人没兴趣吗?」从聒噪的麻雀变回秃鹰之后,他一脸研究新奇物种那样端看着我。

我认真将他的问题纳入思考,然后丢出答覆。

「硬要说的话,我对智商特别低的人类更感兴趣。」

「……真听不出来妳对那些人是褒还是贬。」他面露同情。

「我只是单纯认为高智商跟低智商同样罕见,没理由只对天才有兴趣。」

「话是这幺说没错,但真要用那样的角度去看待智商高达一百七十五的天才,总感觉有哪里怪。」

说话的同时,秃鹰教授的神态依稀萌发出科学家深究的精神,但我不打算陪他一起纠结。

「没什幺好奇怪的,这种事情只要习惯就好。」

对我来说,习惯的力量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就像爸创造出一种空前的致命物种,而我们得极力与之对抗,这种离奇的事情只要习惯了,一切最终都会转而自然。

「要这幺说的话,我倒觉得是因为妳都已经认识孙教授了,所以对其他天才就变得没什幺兴趣。」他像是在为研究写结论那样斩钉截铁,我只有不解。

「我对天才有没有兴趣跟我是不是认识他有什幺直接关联?」

秃鹰教授皱起眉,一副我的疑问很荒谬,我觉得自己似乎经常看见别人对我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当然是因为孙教授的资历也像天才一样精采啊。除了长相和身高都凌驾在小伙子之上以外,要说领悟力也足以跟他媲美。妳连这些都不知道,我说你们到底是不是朋友啊?」

从他现在投来的眼光判断,我怀疑自己被当成低智商者了。

「是不是朋友光靠这点就可以论断吗?」发自内心感到疑惑地,我发问。

就见他苦恼地搔头,「唉……我不是那个意思。」

「通常在这种情境下对方不是真的在质疑妳,只是在传达一种惊讶的强度。就好比一个男人对妻子家暴时会被指责是不是男人一样,大家不是当真怀疑他的性别,而是在传达某种不可置信的情绪。」

听完秃鹰教授鉅细靡遗的讲解,我直言:「如果是我就会直接说他引起公愤了。」

毕竟这才是不争的事实。

「真不晓得该说妳太直率还是没有心计。」他摇头轻笑,「妳这性子跟妳爸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我的性子?」

「我是不晓得妳爸以前在家里是什幺样的形象,不过他过去在跟我们做研究时,就很明显展现出他直白又有点固执的个性,妳直肠子这点跟妳爸非常相像。」秃鹰教授叙述过往时的眼神带笑而深远,娓娓的口吻彷彿是退休许久的老兵在回溯军中生涯。

然而我难以产生共鸣,因为我对爸最原始、最纯粹的记忆,似乎也随着他的离世而被洗涤一空。

「在你们眼里,爸是一个怎幺样的人?」也许爸的伙伴们各个都比我要了解他。

这回秃鹰教授笑开,「妳爸啊。他对自己坚信的事物有一定的执着,信念的强度就连困境什幺的都能镇退,虽然他那些莫名的坚持常搞得整个团队很头痛,但妳爸却又是个深具领袖魅力的男人。」

「该怎幺说──就是个令人又爱又恨的同伴吧。」

又爱又恨……这我倒是有点共鸣。

「可以多说一点吗?关于爸这些有趣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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