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闯青楼,义救红颜。~11
俩人併肩往西而行,玉堂想起了昨日午膳,文秀煮的一桌好菜,笑着说:「文秀,妳记起了两年多前我跟我大哥在妳屋里养伤的事了,对吧?昨日妳煮的菜……」说到这儿,玉堂有些不好意思:「妳煮的菜,都是我爱吃的!」
文秀确实是刻意为了玉堂下厨,没想到被玉堂识破了,她觉得有些难为情、笑得十分腼腆:「五爷救了文秀,文秀应该要好好报答五爷的。你武艺高强、一身的好本事,你也不缺钱,而我……我什幺都没有,文秀不知该如何报答五爷,我只能凭着记忆,回想你喜欢吃的菜、煮给你吃,算是……稍稍地回报了你的大恩!」
玉堂听着心中感动,心想要是这辈子天天都能吃到文秀煮的菜,那可真是太幸福了,玉堂笑说:「日后别再提起天香楼之事,也别再说什幺报恩不报恩的。若妳真觉得要回报我,那日后玉堂受伤了,换妳照顾我、陪在我身边也就是啦!」
文秀一时情急,赶紧用手捂住了玉堂的嘴,紧皱着眉、忙说道:「别胡说了!」
只见文秀的纤纤玉手,盖在玉堂的唇上,文秀感觉到玉堂呼吸间的气息、感觉到唇上的温度,她警觉到自己逾越了男女之间的分寸了,文秀赶紧又把自己的手缩了回来。文秀脸红过耳,心跳加剧,她急急地转过身,不敢让玉堂看见自己的窘态。
而文秀的举动自然也是让玉堂的心里心蕩神驰、思绪激动不已,玉堂嘴角扬了起来,心里一股暖暖、甜甜的滋味久久不散!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礼,文秀赶忙解释着:「五爷快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有谁会期盼自己受伤生病的呢?」
玉堂心情激动,就连平时口才辨给的本事都给忘了,一时之间竟想不出话来,只能傻儍地笑着!
此时,文秀想起了当年,自己曾断言玉堂的大哥金堂仅剩不到两年的寿命,忍不住关切询问:「五爷,不知您的大哥金堂可好?」
提起大哥金堂,玉堂心下黯然:「文秀,妳真是神医,我大哥根本不相信妳说的,妳劝他的养生之道,他完全不当一回事。」说到此,玉堂叹了一口气:「不出两年,我大哥真的得了重病倒下来,访遍了当地名医,都是束手无策。那时候我大哥才相信,原来文秀姑娘所说的,都是真的!病症来得又快又急,病倒后不久,我大哥就过世了!」
文秀喟叹着:「可惜文秀的医术终究有限,不能救治金堂大爷!」
玉堂淡然说着:「文秀姑娘无须介怀,死生有命,一切终有定数,妳我都是凡人,又岂能强求得了呢?」
文秀想到了亡父,心中一沉,忍不住又是一脸悲愁:「五爷说得是!」
玉堂看着文秀,心想文秀必是又想起了亡父。
自从玉堂在天香楼救了文秀以来,文秀从未提过:为何她父亲会过世?又为何她二娘竟会如此狠心地将她卖给天香楼?孙氏夫妇也曾问过文秀,但文秀只是哭,什幺也不肯说!文秀不说,这些事就一直积郁在她的心里,文秀也因为如此,总是开朗不起来!玉堂担心,文秀若是长此下去,恐怕终至哀恸成疾!
玉堂小心翼翼地问着:「文秀,妳一直不肯说出,妳爹是怎幺死的?还有妳二娘又为何会如此狠心把妳给卖了?」说到这儿,玉堂偷眼看了文秀,只见文秀眉头深锁,脸上尽是悲愤、哀戚,玉堂接着说:「玉堂希望妳能把事情说出来,说出来妳心里会好过些!妳把所有的伤心事都闷在心里,我担心妳会闷出病来!」
只见文秀眼眶含泪,许久不言语,她强忍住心中的悲痛,缓缓说道:「起初,我爹只是染了风寒,没什幺大碍,我替他开了药方,亲自为他熬药,照顾他按时服药。」
说到此,文秀深吸一口气,平抚自己的情绪:「我爹休养了两天,眼看着他身体渐渐复原,人也精神了!医馆新来的大夫郑和,到家里来说医馆忙不过来,要我去医馆为病人看诊。我二娘也在一旁帮腔,要我不必担心爹爹的病,儘管放心到医馆帮忙。我听了二娘的话,进医馆医治病人,我从早忙到晚,入夜之后才回到家。」
文秀忽然心情激动,望着玉堂,满脸尽是愤恨难平:「谁知我回到家中,我二娘竟然说我爹死了!她说我爹突然之间病情转为严重,以致昏迷不醒!我不相信!我出门之时,我爹明明还好好的,怎幺才一天,我爹就这幺走了!他病情加重、昏迷不醒,我二娘竟然不肯派人到医馆告诉我!二娘不让我察看我爹的遗体,我进了家门之后,就看见我爹的灵堂以及棺木,我连我爹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文秀说着、眼泪止不住地落了下来:「我整日整夜都守在爹爹的棺木旁,直到有一夜,我亲眼看见了……那个新来的大夫郑和……他从我二娘的房里走了出来!」文秀住口不再说下去,她猜得到二娘与那郑和的关係,她也想到了父亲的死可能并不单纯,但她不愿相信她的二娘真会这样害死自己的丈夫!
文秀平抚了思绪,接着说:「过了二天,我二娘说她一位从小一块长大的闺中姊妹生了重病,要我去一趟为病人诊治,我不疑有他,依了我二娘意思上了马车;没想到天香楼的人就等在马车里,我上了马车就被他们用药迷昏了!」她顿了一会儿,抬头望着玉堂,接着说:「直到五爷让我看了卖身契,我才相信,我二娘真的是把我给卖了!」
玉堂听罢简直是气炸了!玉堂恨恨地说:「这婆娘竟是如此恶毒!妳爹分明就是被妳二娘跟那个郑和合谋害死的!他害死了亲夫,竟然连妳都不肯放过!文秀,我一定会替妳讨回公道,绝不能轻易地放过这一对奸夫淫妇!我定要杀了此二人,用他们的项上人头来祭拜妳爹!」
文秀摇着头,脸现忧虑:「千万不可!无凭无据的,我们也不能断定我爹就是被我二娘害死的,我还是不愿相信我二娘真会如此狠心!」
玉堂着急:「这……」他知道文秀心地善良,总是把所有人都看成了好人:「但她把妳卖到了天香楼,卖身契妳也看过了,妳二娘的名字就在上头,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啊!怎幺说都不能放过她!」
文秀幽幽地说道:「五爷,算了,你救了文秀,就表示我命不该绝。说到底她总是我二娘,我是她抚养长大的,她教我厨艺、女红,教会我很多姑娘家该会的事,她将我卖掉的事,我不想再与她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