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朗星闭着眼,气恼着不去看剑寒川,剑寒川笑问,“怎么又生气了?”
顾朗星这才睁眼看他一眼,又很快闭上了,“我就是这个样子。”
剑寒川抱着他落在一处,顾朗星睁眼才发现是寒星阁顶层的楼阁。这里地势高,望出去能看到扬州城十万人家的灯火,剑寒川拥着顾朗星温柔道,“早就说过了,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他的怀抱温暖而宽厚,顾朗星被他牢牢抱着,仰头就能看见湛蓝天幕上一颗颗闪烁着的星辰,他忽而低低道,“剑寒川,”
“嗯?”
“我爱你。”
天边突然绽开了一朵红色的烟火,剑寒川没听到烟火绽放时“砰”的声响,却听到了顾朗星的那句话,他的声音很低,低到他觉得剑寒川可能根本没听见他说的话,可剑寒川却真真切切地听到了。
烟火的光映红了顾朗星的面颊,剑寒川抱着他的双臂更加用力,似乎要将他揉到自己的骨血中去,满腹的感动和深情化成一个个绵密的吻落在他发间。顾朗星伸手环住他的腰,唇边漾起一个幸福的笑。
第二日凌晨,陆云归就起身帮着景澜梳妆打扮。陆云归没嫁过人,却也不要喜婆帮忙,一个人忙里忙外将景澜收拾妥当。
柳暮山端了一碗水饺过来,兴致勃勃趴在窗台上看景澜,陆云归敲敲他的脑袋,“新郎官儿还没看呢,怎么你倒先看起来了。”
柳暮山蹭进房中围着景澜转来转去,最后蹲在她身前,狠狠扬了扬拳头,“澜姐,以后若是陈萧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去帮你把他揍扁!”
景澜口里衔着一只水饺吐也不是嚼也不是,只好囫囵吞下去,他拍拍柳暮山的头,“不叫我小澜了?”
柳暮山今日格外正经,蹲在她身前乖得像一只兔子,“澜姐,我真为你高兴。”
景澜一笑,又拍了他一下,“别让我哭出来啊。”
陆云归将柳暮山赶出去,“去看看陈萧到了没?”
院子外面已传来阵阵锣鼓唢呐声响,殷连颂推门进来,“来了。”
柳暮山欢呼一声冲到他面前,殷连颂揉揉他的脑袋,“今日可不许胡闹,否则打你屁股。”
“哪有,我很乖。”柳暮山不服。
院子外面的兄弟们蜂拥进了小院,一下子将院子占的满满当当,柳暮山被挤在人群中东倒西歪的,他拽拽殷连颂的头发,嘴巴瘪着好不可怜,“看不到了。”
殷护法只好认命地将他托到肩膀上,柳暮山兴奋起来,抓着殷连颂的头发不让自己掉下去。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身大红嫁衣的景澜盖着红盖头站在门口,陆云归扶着她,撑开一把红伞。院子里立刻乌泱泱闹起来,欢呼声喝彩声此起彼伏,一路有庄中弟子们向景澜身上洒米和叶子,大米落在伞面上发出“啪嗒”的声响,有人大喊着“开枝散叶喽——”
景澜坐上花轿,一路被抬到荣庄堂,因双方都无双亲,两人只给剑寒川和陈酒象征性的行了礼。拜过堂后,又一路吹吹打打着送入洞房。
陈萧和景澜成亲并没有请外人参加,这一晚御剑山庄和长乐山庄的弟子们喝酒划拳闹到天亮,笑闹声传遍了整个山庄,红色的灯笼将天地都映红了。
柳暮山被殷连颂一路扛回房,他喝得醉了,连被人扒光扔到水里一事都毫无所觉。
殷连颂沐浴完后从屏风后出来,却意外地发现柳暮山醒了,正躺着床上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目光虽不明澈,还有些醉意,一双眼瞳却是漆黑的发亮。
殷连颂没料到他会醒,沐浴完后也未穿衣服,只草草擦干就出来了。此时看着柳暮山一双水汪汪的眼倒是不知所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