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家住在村里的东面,依山而居,房屋修的要气派许多,是村子里为数不多的砖瓦房,一家人正围在火炉前吃着中午饭,听见敲门声,村长的大儿媳陈氏站起身走到院门前,打开门一看是清明,脸上堆起了笑脸。
“哟,是明哥儿啊。”继而又转头对着里面喊了一声:“爹,娘,是李家的明哥儿来了。”
说完又对清明道:“可吃中饭了?我们正在吃,一起吃吧。”
“婶子,我来是找村长爷爷的,我姐姐又晕倒了,若是村长爷爷不去,我大娘不会拿钱给我姐姐看病的。”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
闻言,陈氏诧异的看着清明,自己的儿子可跟他一般大呢。
心道那个杀千刀的臭婆娘,拉着清明便进了堂屋,跟村长说明了情况。
听完,一家老小都没有再动筷子,只有村长的二儿媳张氏翻了个白眼,道:“爹,您虽然是村长,但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我看这个闲事您还是别管了。”
说着,便又要伸筷子去加碗里的鸡肉,却被丈夫一把将筷子差点打翻。
并瞪了她一眼,人多,张氏也不好在说话,只好停下手将脸装到一边。
“走吧!”村长点燃旱烟,让老婆子进屋给自己找了件外衣便跟着清明一起走了出去。
“真是的,命苦死了爹娘怪谁?爹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带回来我们养着?”张氏继续翻着白眼。
村长老婆看了她一眼,对二儿子道:“好好管管你媳妇儿,别败了家风,教坏了几个小的。”
孙子孙女的一大堆可都在这里听着呢。
“是,娘!”二儿子李大泉不敢违背亲娘的意思,连忙应承下来。
碰了一鼻子灰的张氏见丈夫和婆婆合起伙来欺负自己,脾气也上来了,摔了筷子就要走。却被婆婆喝住:“今儿合该你做饭的,饭你大嫂已经帮你做了,怎么吃饱了就走不用洗碗吗?”
这边,当清明和村长到家的时候,院子外面已经围了几个村民在往里看,依稀能够听见唐氏刺耳的嗓音。
“二牛子,平时看你老实的很,今儿竟然敢管起我们家的事情了?这清雪是我家的人,叫不叫大夫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管你什么事儿?赶紧给我滚出去!”唐氏依旧插着自己的腰,用圆乎乎的手指指着吱吱呜呜的二牛。
跟女人讲理,一向不是他的强项,这一句句话冒出来,想了半天他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最后还只是那句话:“我等你叫了大夫来我就走!”
唐氏更加恼怒,正待说什么,村长已经推开门进了院子。
“他管不得,我总是管得的吧?”老者沉着的声音在唐氏身后响起,她有些被吓到了,转过身子看了过来,立马换了衣服谄媚的嘴脸道:“村长叔,你咋来了?”
“我不来清雪那丫头就得死了!”村长也动了怒气,村妇粗怒,但这个唐氏简直恶毒。
“怎么,林友那小子就躲在屋里当缩头乌龟?”环视一圈,不见林友的身影,村长不由得怒气心中来。
正躲在屋子里的林友闻声,不出来也得出来了,掀开厢房的门帘子走了出来,笑呵呵道:“李叔来了?快请屋里坐。”
“坐什么坐,我去看看清雪那丫头。”说完便让清明带路,唐氏在身后瞪着清明,一行人就走进了清雪在唐氏的房间。
那是一见破漏的小房间,墙上破了不少的洞子,屋顶也年久失修,往屋里透着冷气。
此刻清雪正闭着眼睛躺在破败的小床上,只有些干草的床衬的她小脸更加枯黄。
林友老脸通红,看着村长说道:“这清丫头与我家宝儿不和,家里又没有多的房子,便只好安排在这里了。”
村长沉着半晌,看得林友心里发毛的时候,才到:“我没有记错的话,林朋与朱氏离世前可是有五间房子,还没有这丫头住的地儿?”
唐氏与林友的女儿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接过村长的话头不削道:“那可是要给我大哥娶媳妇的,凭啥给这个丧门星住?”
此话一出,人群瞬间炸开。
“原是抱了这个心思。”躺在床上的清雪心里切笑,这蠢货还真的是神助攻。
唐氏连忙一把拉过女儿,厚重的巴掌一下下落了下去:“你个死妮子,我让你乱说,我让你乱说。”
刚刚八岁的林宝儿哪里知道自己说错话,这不都是平日里娘挂在嘴边的么?因此不满的叫唤道:“娘,这是你说的,你打我干啥。”
唐氏更加恼怒,将林宝儿塞进了她自己的房间再不许她说话,也不许她出来。
这边村长看着林友突然冷哼了一声:“原来是打了这个心思。”他恨铁不成钢的指着林友:“你弟弟在世时对你帮衬多少?他们两口子走了,你们就是这么对他们的后人的?”
“李叔,您误会了,我就是想着借用,借用。”林友连忙找理由。
村长把脸撇到一边,刚好看见躺在床上的林清雪,道:“林朋去世时我在场,他嘱托我要帮忙看顾着两个孩子,再者我也是村长,不能眼看着你们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然后对着站在门口的二牛说道:“去请李福来给清丫头看看,再请了林家族老,这两孩子是不能放在这当牲口一样的养活了。”
李福是村里的赤脚大夫,医术不错,谁家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得找他。
“哎!”二牛点点头,便脚下生风一般跑了出去,林友急得汗如雨下,余光看见唐氏从门口挤了进来,招呼她站到自己身边来。
但村长已经搬出了村长的身份,还要请族老,唐氏一阶泼辣村妇,此刻竟也不敢再说什么,心思却在想着应对之策。
没一会,二牛就拉着李福来到了林家,被二牛扯的衣衫凌乱的倒是也没有说什么,放下药箱便替林清雪诊脉。
手搭在林清雪手上,沉吟好久,在场的人都提了一口气。
半晌,他终于开口:“这丫头能撑到现在不容易,前段时日刚落了水已经落下了病根,这大冷的天又受了凉。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