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瞬间久别相逢（5）：高以楠的心意

还记的，刚升上高中那年，不知第几次升旗典礼上，她穿着过分宽大的黑裙，被同学恶意地戏弄，只能站立于队伍的最中央处。

即使她深感不平，极度想缩至班级的角落，试图当头只会逃避现实的鸵鸟，可寡终究不敌众，她也没敢多说什幺，仅能乖顺屈服于这股恶势力下，以保全自己未来平顺的校园生活。

却不料此时，身后一名男同学故意恶作剧，毫不避讳地在大家面前，将她的裙子掀起，瞬时露出里头，已被撑得有些过份宽大的小叮噹底裤图案，旋即引来全班的哄堂大笑。

她连忙扯过裙襬，紧拽着裙角，深怕那名男同学，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自己做出更过分的恶作剧。

当时，身为班长的高以楠，便于当下，不顾台上师长的报告，气愤地走至那名男同学身旁，厉声责骂着，吓的全班没有任何一人，胆敢再继续作乱。

毕竟，高以楠不仅是班上核心人物，更是全校知名的校草兼学霸，谁要是敢惹上他，让他看不顺眼，谁準吃不完兜着走。

有次，大家正听讲着号称「恐怖老姑婆」之历史老师的课时，有人故意把纸条传至前面的讲桌，而老师转身一瞥见，旋即气愤地拿起教鞭，一把拍在讲桌上，震的台下众人一阵耳鸣，同时吆喝兇手自我承认，并厉声警告要记小过。

当大家都将茅头指向自己的同时，只有高以楠，只有他……毅然挺身替她澄清，并揭穿真正的兇手。

当时的她，虽然鼓不足勇气，能光明正大走至他面前，向他道声感谢，但是，她真的打从心底感激他，也很感动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

更有次，高以楠不在班上，她为了躲避班上同学一而再、再而三的恶作剧，穿着紧身的制服，小跑在柏油路上，却一个不慎──被一颗小石子绊倒，她旋即重心不稳，全身笔直地往前倾倒，双手下意识地试图撑起身子，却始终不敌地心引力，双掌掌心旋擦破一大块皮，些微的血丝混杂布满灰尘之泥土，以及双腿膝盖上的挫伤，一股莫大的疼痛感，悄然地蔓延于全身。

她吃痛地倒抽一口气，即使当时是下课时间，却无任何一人，愿意给予一丝的怜悯心，伸出援手帮助她起身，甚至愿意拿药替她擦拭伤口，她仅能认命地一动也不动趴于原地，静默着能倚靠自身力量起身的那刻。

就在此时，高以楠蓦然现身。

他边走至她身旁，不忘关切地询问她的状况，边尽力将她扶起，在他将她搀扶至保健室里，确认其伤口完全包扎好后，他这才灿烂地扬起一抹笑，瞬时温暖她已心灰意冷的心扉，同时退却她心底的伤痛。

他当时的笑容，是那般地温暖、灿烂，宛如能驱逐，那已盘旋于她心头许久的寒峭，给予她莫大的正面能量……鼓起她愿意再度奋斗的决心！

自出生以来，从未有任何一人，肯替她这种极度缺乏自信，且蓬头垢面，不敢抬起头走路的女孩，出声替她平反一切。

而从升旗典礼上的初次出手相救，她便已将他的身影，深刻地烙印于脑海中，永生无法忘怀。

同时，她的心，也于剎那间被他掳获，当时的她，已深陷于他对她专有的柔情里，因而无法自拔。

她深信当时的高以楠，肯定看不上她，他会三番两次地帮助她，也仅是基于班长的责任和义务──不愿看见班上的任何一位同学被欺负。即便如此，她仍是喜欢着他，无可救药地暗恋着他。

她想，就这幺把这段恋情藏于心底，生根发芽，就算茁壮至枝枒刺痛了心，也绝不把这份情意说出口──她不想造成他的麻烦，更不想破坏眼前这一切，所谓「美好」的假象。

思及此，其脑海中，转瞬间布满高以楠当年……那抹温暖至心扉的灿笑！

她心底一惊，瞬时收回目光，下意识地轻拍双颊，试图打起精神，却始终没发觉两朵红云，早已佔据着白皙的小巧脸蛋。

她怎幺……能如此轻易地想起过去的一切，还有他对她有恩的每一件事？

「于祯……于祯！」一见眼前的好友出了神，夏曼宁旋即搭上她的肩，摇晃其身，试图唤起她的注意力。

似乎是察觉到夏曼宁的呼唤，郑于祯蓦然抬首，眨动双眼，顺势让眼底聚焦：

「怎幺了？」她轻柔问着，还以为夏曼宁发生了什幺重大的事，需要寻求自己的意见。

见状，夏曼宁不禁蹙眉，满脸不悦地看向她：

「我才要问你怎幺了，」她反问，「你怎幺听我讲话讲到一半就发呆去了？」语毕，她宛若要不到糖吃的小孩般，俏皮地噘起嘴，便是要郑于祯给她个正当理由，否则她可有她好看的。

闻言，郑于祯尴尬一笑，顿时语塞。

她连忙侧身，有些慌乱地翻找一旁的包包，从里头拿出袖珍包卫生纸：

「抱歉，我身体不舒服，去一下厕所。」她冲着夏曼宁一笑，不待她应答，便已快步走出包厢。

而一直暗中观察郑于祯的高以楠，在见她以着匆忙步伐走出包厢后，不免半瞇着眼，眼底的深沉更添几分。

他索性放下手中的玻璃杯，跟随在郑于祯的脚步之后。

「喂！」似乎是察觉到了高以楠的动机，顾浩然连忙叫唤住他，「以楠──」却见其高大身影，已飞快消失于门后。

见状，顾浩然不免微蹙着眉，略带深意的眼眸，不自觉地紧盯着阖紧的门扉，悄然于心底臆测着：

高以楠……该不会喜欢上郑于祯了吧？

可说也奇怪，依他刚才的神情，今日应是两人多年之后的首次相逢，难不成……

……高以楠在高中时，就已喜欢上了郑于祯？

思及此，他诧异地瞠眸，心头的那抹惊愕，迟迟无法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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