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0_连山半夜青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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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十分看重齐伯先,毕竟军士出身,又曾是裴瑟部下,行事原则极强。到了禁军中没几个月,已经被擢为副统领,他日更是前途不可限量。戴望当下便笑着踹了他一脚:“一个两个都是这样,记打不记吃。”

秋天终于到了的时候,山羊胡子的太祝掰着指头一算,近来一连几件喜事,一是长豫重立世子,与金丞相独女金明敲定了婚期;二是齐王病情好转,眼下到了换季的时候,往年都要急召几次医官,今年却平平稳稳,甚至可以下地行走;三是南境线上,齐将军助越国抗宋的战事告捷,班师凯旋。再加上大司马手下提拔出一批年轻将领,桐江汛情稳妥解决,今年一年已经算得上顺当。当即禀明齐王与王后,定在秋分这一日宫中饮宴。

裴瑟托病数月,眼下腿伤已经好了个大概,也不好再推。等到落了座与人交谈,才知道齐将军麾下金申因在南境立功,今日已经正式擢升为将军。这样年轻的将军,几十年来还是头一位,果然席上便有人凑热闹送上贺礼。监官拿着长长的礼单念了一通,礼单最后的是沈城姜氏。

沈城是先王后的封地,沈城姜氏则是楚国望族的一支。论资排辈,如今沈城姜氏算是勉强和裴瑟沾亲带故,不过和王后则八竿子打不着,一向并不来往。王后是楚国王室庶出的女儿,身份低微,大概很是受过些气,所以对此一向十分介怀。裴瑟一听监官念到姜氏,立刻有些头痛,知道今夜不会好过。

果然酒过三巡,王后便有些按捺不住。她保养甚好,加上年纪尚轻,虽然已经做了十多年的王后,坐在席中依旧是媚态浑然,樱唇轻启,不经意扫到了席间的裴瑟,“呀”了一声:“谁在伺候大公子?伤都还没好,怎么喝上酒了?”

便有宫人上来要给裴瑟换成茶,裴瑟道:“没事的。”说着比了个手势,那宫人便知道她的意思,将手中茶盘放置好,也并没有收走酒壶。

王后笑了笑:“公主长大成人,如今越发沉稳了,喝酒也拿得住。”

裴瑟对王后的性子实在是摸得不能更透了,听她把称呼换成了“公主”便知道要说什么。

果然王后继续道:“前日本宫与君上谈起,公主来年也该二十一了。这些年也有不少世家公子我看着不错,怎么没有公主中意的么?沈城姜氏还曾来同君上提过呢,连君上都说那姜家公子很好,公主年年去沈城,可见过没有?”

这宴席上公卿士子排满几列,坐得满满当当的,虽然裴瑟这里靠近殿前,跟后面离得老远,但多少都有些尴尬。长豫打岔道:“王姐年年去沈城?那里离陈国可近。”

裴瑟倒不以为意,又抿了口酒,“见过,王后娘娘有心了。”

王后又道:“既然这样,不如便把这件事情提起来,宫里帮着公主参谋参谋可意的人,不是正好?也省得公主在沧浪台无聊,让人吹那些不成体统的风出来,本宫听了都觉得不像话呢。”

裴瑟对这“不成体统的风”其实有可无不可,本来她也没有什么要延续香火的意思,何况傅琅实在是……她当下也只是笑了笑,一边招手叫人温酒,一边答道:“入了秋,儿臣还有事忙。”

长豫道:“可是平阳大营的事?”

裴瑟便点了点头:“不错,又该练兵了。”

王后渐渐高声:“这几个月公主也没进几次宫来,朝会军务都不理,有事要用金印,还得出宫去沧浪台找人,本宫还以为公主就此撂手了呢。齐将军去南边平乱,听说也有不少伤亡,既然这样,公主不如把粮草拨个十万八万的给齐将军以示封赏罢了。往常公主在外带兵,不也是齐将军筹措兵马么?”

本来是后宫闲谈,眼下被说到了军政上来,列坐的公卿渐渐息了声,长豫也**不进话去。

裴瑟这才有些不快,将手中杯搁下了,静了一刻才道:“王后有所不知,军中粮草各有定数,多少粮草多少兵。王后若要儿臣分粮草,也没什么不行,左不过都是齐国的士兵。只是分完粮草,是不是该再拨十万八万的兵去南境?儿臣符下兵士多在北境与东境两处边关,辎重有定数,一夕之间可没法挪到南边去。哦,王后,说到这里,原来王后是知道内情的,可儿臣还不知道齐将军的二十万大军是哪里来的,金将军又是从哪里筹措到了五万骑兵?”

本来她对南境军力心中有数,至多不过十五万,刚才听人议论才知道一共竟用了二十五万。如此一来,替越国作战,用的便是本不富余的本国粮草,刚刚就有些怀疑,眼下酒气一激,便说了这么一篇话出来。在坐的都知道大公子忌讳虚报人数或用佣兵,见她动了气,不少人顿时如坐针毡。

王后只当长豫回国后她该退了,倒没想到事到如今她还是这样嚣张,一时之间也面色不豫起来。座中便有人打岔,活络了几句,有人站了出来,一路行到座前才行礼道:“王后娘娘,公主殿下,在下金申。”

裴瑟看了一眼,见他如今不做文士打扮,倒也有几分英气。王后也没答话,长豫只好点头道:“金将军请说。”

金申道:“眼下南境已平,国内四境皆稳。在下再无用兵之地,更缺历练,因此自请带兵归入平阳大营。”

裴瑟符下确实有平阳大营这一项,原本只做拱卫王都之用,近几年被裴瑟做成了练兵营。今年朝歌不太平,便派出去数万人拱卫天子;燕岭一线又乱了一阵,也加了人手;再加上越国一乱,又有数万的亏损,的确是青黄不接的时节。金申这么说,她哪有拒绝的道理,当下拿了印信出来:“若金将军愿意,便去找大司马,即日便可到平阳大营报到。”

她今晚借着酒意放纵恣肆,与往日隐忍情态天壤之别。王后已经是忍无可忍,拂袖而去。她又斟了半杯,慢慢喝下去,只听长豫道:“王姐,还是少喝酒,伤还没好。我母后她一向……”

裴瑟点了点头,放下酒杯,“好,不喝了。”

她说是不喝了,毕竟数月没怎么入宫,也少不得与公卿们客套几盏。半夜才回到沧浪台,在门口就叫人不要声张,一路悄悄回房去。卧房里灯暗着,她松了口气,知道傅琅没来等她便放下心来。她叫赤玉也去休息,自己进了卧房,连灯都不想点,只觉得酒意上涌,全身发烧,把外袍潦潦草草一脱丢在一边,又脱了一层,这才觉得不对劲。

作者有话要说:

初二好啊大家(/▽╲)

吃好喝好玩好,看文没烦恼(/▽╲)

汇报一下进度:Royal气管炎上线(/▽╲)

第43章第十九章(四)

裴瑟回过头去,借着稀薄月色,隐约看到床铺正中间一双黑白分明眼睛像浮在黑夜里似的,竟是端端正正坐着一个人。裴瑟吓了一跳,然后才反应过来,“你在那里?”

傅琅慢腾腾开口问她:“怎么不点灯?”

裴瑟道:“我要睡了,还点什么……”

傅琅抱臂冷笑,“是不是不敢?是不是心虚?是不是喝酒了?”

裴瑟倒没有不敢,只是确实喝了酒,被她撞破了,也确实是有些心虚,低声道:“我……喝了一点。”

傅琅站起来光着脚下地点灯,一边道:“喝了一点?你还没到沧浪台我就闻见酒气了。小姑娘,说谎你还嫩得很。”

裴瑟垂头盯着她的脚,“地上凉……”

傅琅举着灯火看了看裴瑟红通通的眼睛,突然笑了,抬手拧了一把她的脸颊,“怎么又这么乖?疯了是不是?”手上点了点她腰侧伤口,“这里好了吗,你就喝那么多酒?又想死了?”

裴瑟不怕被她戳到,也没有躲,只是慌忙辩解,“我那时候想死,现在不想了……你别说。”

傅琅放下灯叹了口气,伸手弹了她脑门一下:“怎么又说这个?等我。”

她去端了醒酒汤来,裴瑟老老实实喝光,又漱了口,由着她给擦了嘴,脱了层层叠叠的袍子。现在已经入秋,夜间毕竟冷,她便穿着中衣坐在床边,见傅琅蹲下了身,忙道:“傅琅!”

傅琅正要给她脱鞋,闻声抬头,“怎么了?”

裴瑟道:“我自己来……”

傅琅气得笑了,“你自己来?腿有那么利索?”说着已经把她的鞋袜脱了,随手扔在一边,把人裹在被子里滚了滚推进床里去,自己也上了床,搓搓手脚钻进被子里去,把醉得又成了乖娃娃的裴瑟抱了个满怀,轻轻揉了揉:“睡吧。”

过了半晌,裴瑟小声道:“傅琅,你睡了吗?”

傅琅睡意朦胧,带着鼻音应了一声:“还没有呢。”

她早就摸清了裴瑟酒醉后的路数,和其人色厉内荏的套路是反着来的,其实只是看着乖,实则十分难缠,不闹腾半夜是不会睡的。果然裴瑟又接着刚才的话解释了下去:“我没有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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