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世(九)

好热，好痛苦。

我是谁?

模模糊糊的，听到了有一个人焦急地跑向她，有一个人责备着他人的声音，愤怒，着急，自责，只为了自己。

「真好……」妲己柔柔的笑了，如果这是梦，便不要醒来吧，至少在梦中会有人担心她。

「爱妃、爱妃……」纣王多天未上朝，只执着的守在妲己身边。

为什幺她只是出去趟寺中就会风寒连日不退?为什幺御医又说是心疾?到底是哪个?

他都不追究了，只要她能再醒来就好...

「…」床上的人，微微地动了，声音清晰的传到了纣王的耳里。

「爱妃，妳没事吧，不对，先倒水…」纣王本想跑到她身边，但又先匆匆为妲己倒了杯水。

妲己一清醒便见到纣王深深的黑眼圈，而她已回到王宫。

纣王为她端上了水，妲己看到他的手微微颤抖着。

一定害怕了吧?

一口气喝下了水，她才感到不再那幺口燥。

「妲己说过，会陪在您身边的，不管发生甚幺事都会回来。」妲己轻轻地说着，声音虽然极小，但安抚了纣王连日烦躁的心。

「我不要失去妳…」纣王紧紧的抱住妲己，几日的害怕，让他自称「我」，而不再自称「朕」或「寡人」了。

「寡人把所以祭祀之物都烧了。」

妲己听到纣王的话，身体明显一僵。

这是个什幺都要祭祀甚幺都要占卜的年代，这样做等于与天下为敌。

「救不了妳，我要这些死人有何用?」平淡的陈述事实，可却让妲己红了眼眶。

我与天下为敌，只为了妳。

她已过了敢爱敢恨的年龄了，而纣王不是，儘管再聪明，再深谋远虑，他再她面前只是一个冲动的小男孩。

她感动了，但与此付出的代价太大。

罢了，她就再陪纣王再狂艳一回。

「皇上，臣妾去求了国运诗，是受不了打击才会如此的。」

「国运，已不可能东山再起。」

所以，我们负了这天下也无所谓。

「是吗，那便这样吧，这样终于不用当寡人了。」纣王没有骂妲己，而是附和她的话。

盲目又如何?

他见她那眼，便决定要盲目了。

妲己没说话，而是安安静静地靠在纣王的身上，如同她还没遇到比干前。

月稀。

纣王已睡下，而她起身，託翠儿将书信交给比干。

她决定，豁出去面对自己的感情。

明日下午，她约了比干。

比干绝对不敢不赴约。

「寺，纣王，比干，妲己，月华，夕舂未下，御花园。」

信中只有这几个字，但已经足够让他一夜无眠了。

若明日下午，比干无法回应她的感情，那她便彻底负了天下，让他最爱的女人背负了莫名的罪名，让那女人的声誉千世万世都无法翻身。

想到那女人，她心中虽不可抑止的忌妒，但又庆幸。

偷了她的人生，便一辈子当尼姑看着最爱的男人娶妻生子吧。

这样我们就一样了。

绝对要让妳知道，我们即使换了人生，结果却是一样的，甚至将会更惨。

用妳的愤怒无奈忌妒祭奠我从未得到的平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