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鼬自打我进屋就没正眼看过我,只是垂眸盯着身前的一块地板,闻言回答得不卑不亢:“是的,父亲大人。”
“那之后的任务,你们一道去吧。”
我不知道是什么任务,只是听见母亲难得带上了欣喜的话语:“谢族长大人。”
随后我就跟着母亲退了出去,合上门的时候,我看见的还是鼬无悲无喜的侧脸。
“是什么任务呢,母亲?”在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问。
母亲的黑发束在身后,却也失了我记忆里那乌亮顺滑的光泽,她的表情是我前所未见过的轻松。
“是事关族内的重大任务。”她说,“完成了,你毕业后就可以直接去暗部就值。”
“你会是唯一一个连下忍都不必过渡,直接成为暗部的人。鼬且不如你。”
我这才明白了母亲为什么放任我在忍校呆了三年,又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把我提出来。我倒是不知道她原来也是有着攀比的心思的,父母的想法几乎都一样,富岳大人同意,可能也是认为我再怎样,也不过是个没出忍校的学生,比不得鼬。
这种微妙的带着炫耀的心思。
就像我从前也是,同样身为宇智波,我半点不觉得自己比鼬差。但是在我已经歇了与鼬争什么的想法的现在,却又要我与他比。
这时候我不应该接话,只是沉默地跟着母亲回了家,她摆摆手自己进到屋子里去,我松了口气,自己从冰箱里拿了瓶饮料咕嘟咕嘟灌下去一半。
若是三年前,我和鼬皆是学生也就罢了。鼬都已经是暗部的人了,我拿什么和他比。
塑料瓶的表面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水汽,顺着指缝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从厨房一路延伸到回廊上。我坐在鼬喜欢坐的位子上,犯起了愁。
恰巧我留在忍校的影□□解除了术,疲倦从身体里传来,四月的天最是和暖,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倒也没睡得多踏实,至少鼬来的时候没有刻意收敛的动静我还是听见了。迷迷糊糊地抬了抬眼,朦胧间看见他收手的动作。
“你干什么呢。”
鼬没回答我,坐到了我的对面。我也慢慢清醒过来了,盘起腿打了个哈欠,后脑勺靠着柱子,有点硬,不过这时候我全身都是僵硬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应该也不会太久,太阳还没完全沉到地平线底下去,仅留下一丝孤零零的余晖。
我也没说话,还搅着些睡意的脑子里迟钝地运转起来,半晌才领悟到他这个时候过来的用意:“是任务的事?”
宇智波鼬点点头,大致地说了一下任务的时间和地点。
我一下就清醒过来了。
“这么说……是暗部的任务?”
“不是。”鼬说,“但是是由暗部的人带队,任务等级为A,以情报窃取为目的。”
我应了声,爬起来想去给鼬拿茶点,然后被他拦住了。
“我这就回去了。”
宇智波鼬站起来,我这才发觉他已经比我高了,之前竟然一直没发现。
“你的母亲是想要你也加入暗部吧。但是……暗部不适合你。”
这种事情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不如说我其实从未动过要加入暗部的心思,只是我想要实现我母亲的愿望。
“你……”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是又咽回去了。
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我只是看看逐渐爬上夜幕的星子,回到房里去做只有我一个人吃的晚餐。
☆、第十章
第二天我正大光明地翘了课,这时候我感慨起鼬的好脾气来,在考完后还天天来上课,端的还是与往常一般无二的认真听讲。
我坐在公园的秋千上,顺着风的力道慢慢晃,有个金发的孩子孤零零地蹲在那里一个人玩沙。我自然知道那是谁,说起来差不多也就是怪物、九尾、妖狐这类,毕竟五年前那场天灾我也是亲身体验了的。
恨,倒也不恨。我父亲又不是死于妖狐之手。反倒是有些怜悯,九尾所犯下的罪行却要个孩子来承担,各忍村对于人柱力的态度难道都是这样的吗?
尾兽作为一村的秘密武器,不供起来居然还横眉冷对,那万一真打起来了指不定他帮谁,要是反咬一口木叶的高层你们会不会哭?
而且说起来,虽然普通村民并不知晓尾兽的存在,但别有用心的人一打听便能猜出人柱力的真相,跟没有隐瞒也无甚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