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犇跟管家到陈王府的时候,陈昱行已经命人备好了饭菜,正坐在桌前等李犇。看见李犇进屋,二话没说便把人拉到了桌前。“怎么才来,宋厨研究了一道烤南鸽,快尝尝。”
看着陈昱行热络的动作、深情的眼神,李犇受宠若惊,一个上午找了自己两次,就为了让自己尝一道菜……恋爱中智商为负数的不单单是纳齐。
李犇用筷子撕了一块扔进嘴里,其实和现在东北烧烤店里的锡纸烤鸽子差不多,可能还没有锡纸烤鸽子入味,又不忍扫陈昱行的兴,便连说了几个“好吃”。
陈昱行放下筷子,便朝着门外高声道:“来人,传话下去,宋厨赏银十两。”
管家马上退出房间,去传话。
“……”不能吧,自己一个善意的敷衍让那个厨子白白得了十两银子,天下居然有这么大的好事。凭什么我撒一个谎,他占了一个便宜,李犇的小自私又爆发了。“其实也不是很好吃吧,对付……”
陈昱行不解地看着李犇,又朝门口道:“告诉厨房多做几个新菜,哪个入了李公子的口,赏银二十两。”李犇全身黑线,这是干嘛,霸道总裁也没这么宠媳妇的吧。又忽然想到媳妇一词,全身上下的小害羞都挤一块炸了,脸刷的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不用不用,我也不是特别爱吃的人,真的,别搞这些了……”
“今天叫贤弟过来,其实算是饯行……”陈昱行一双桃花眼一转不转地盯着李犇。
“饯行?”自己也没有跟陈昱行说自己想去临安的打算呢?迟迟未说,一是纳齐和猪肉花还没有定下来,再就是实在舍不得眼前这个人。
“在下不日便起程南宋,贤弟也知当下时局,窝阔台刚刚继位,虽有野心却无奈实力不满,屡次欲远征高丽,皆因不善远兵可搁置,东夏素依蒙古,作为先锋远征高丽势在必行,而蒙古的人野心远非如此,高丽灭亡之日便是蒙古与东夏反目之时。”陈昱行面无表情地说道,抬手给李犇夹了一块肉。
李犇对国际形势并不了解,高丽灭不灭他根本没所谓,但听到蒙古打了高丽之后会直接打东夏,心里一揪,他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个朋友和眼前这个很喜欢的男人都和东夏扯不断关系,所谓爱屋及乌。
“父王有意让我出使大宋,表达我东夏愿与宋同心,灭金之后共御蒙古,划界金牛山,百年不犯。”陈昱行看着李犇,观察李犇的脸色,似乎是怕李犇对这些江山社稷不感兴趣而厌烦。
“我想和你一起去。”李犇放下筷子,收起了往日的嬉皮笑脸,正色道。
“贤弟愿意陪我前往?可知此去异常艰险,宋人态度……”陈昱行脸上先是一阵惊喜,随即显露忧虑之色。
“我不怕,我也正想去临安,还有别的事。”李犇说出了实情,虽然就算不是为了穿越回去也乐意陪陈昱行去冒险,但是事实终归是事实,两个人那啥,相互坦诚很重要。甚至那啥是啥,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描述两人现在的关系,就剩那么一层窗户纸没捅破,但是也就还隔着那么一层。
“贤弟的事是私事?”陈昱行抬手拿起酒壶,把酒在两人碗里倒满。
“小事一桩,主要还是想跟着你……”李犇拿起酒碗抿了一口,掩示自己撒娇时的尴尬。
“那在下定护贤弟周全……”陈昱行一副千年妖孽相,似笑非笑地看着李犇。
“什么时候出发?”李犇放下酒碗,想着回去得把纳齐安顿一下,还有很多不放心。
“三日后,到时我命人去接贤弟。”陈昱行把李犇的酒碗端了起来,在李犇刚才抿过的地方抿了一口。
“……”看着陈昱行这明目张胆的撩拨,李犇环视了一下屋子,发现上菜的人早都退下去了,只剩干柴烈火的他们俩,难道今天自己就要打响这跨越千年的古炮,心里居然有些大期待。
“那个,我今天不想回去了,喝尽兴吧。”都是男人,没必要人家都把裤子脱了,自己还在谈人生。
“那今天便与贤弟一醉方休,干!”陈昱行拿起自己的酒碗,在李犇的碗上轻轻擦了一下,便将一碗酒倒进嘴里。
“……”不会又是自己上次喝失觉的那个“一口闷”,还是“一口烈”什么的吧,他这么一口干了一大碗,接下来还有能活动了么。“少喝点儿……”
看到陈昱行直接趴桌子上了,李犇知道自己后面这半句说得太晚了,上次自己喝了三碗才倒,比起这位少数民族兄弟强多了。
来不及多想,李犇放下手里的筷子,把陈昱行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架起来,往里屋拖,这家伙看着挺瘦可真不轻,不过一米八十多的身高在那呢,又是练武的,怎么也得比自己重。这么重他是怎么用轻功飞起来的,好像也没见过他飞起来,也就是跑得快点儿,弹跳好点儿,劲大点儿……一边胡乱发散,一边吐槽,拖拖拉拉把身上的人扔到了床上。
先把鞋给脱了,然后纠结一番,天人交战、理智与感情碰撞、道德为私欲让路,又把衣服给扒,脱到最后一层又自我反省自我救赎了几个来回,还是给脱了个精光,这都是为了他好,这么睡才舒服。
看着床上□□着上半身,只穿一条单裤的陈昱行,李犇坐在床边觉得烫,站在地上觉得冷,折腾了几个来回,又跑到外屋往嘴里倒了半碗酒,俗话说酒壮怂人胆,以前李犇的那些段床上友谊,刚开始都他骚里骚气地撩拨人家,关键时刻他就没电了,坐等着反扑。今天没等到反扑,给他个从头到尾的主动权,还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酒劲上得挺快,刚倒进去就感觉迷糊,有句话叫酒不醉人人自醉,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接受到了制造酒后乱性的预设指令。
胡乱地扒了自己身上的束缚,唏唏嗦嗦地爬上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陈昱行的身体很热,李犇感觉碰到的地方几乎把自己烫化了,盖好被子刚要闭上眼睛,忽然想起了自己不是想睡觉的,又强忍着打架的上下眼皮。
朝着陈昱行的脸便亲了下去。
嘴贴在朝思暮想的这张脸上,李犇觉得还不够过瘾,又右下移了两寸,够到了嘴唇上,伸出舌头,舔了上去……
“嗯……”男子蹙着眉,发出诱人的呓语。
李犇打了个冷战,被一声呓语吓得酒醒了一半,径自地索回了被窝,心想着等边上的人睡熟再亲不迟。不知怎么的,两只眼睛就是不按计划工作,越来越木,直到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
李犇轻轻的鼾声响起。
☆、第一卷第20章
一觉醒来,李犇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摸了摸身边,床褥已经冰凉,正拿着扔在床头的衣服往上套,便听见有人进来。
“李公子,公子请你正厅用膳。”管家站在外屋,并未往里走。
“一会儿便去。”李犇随口答道,看看窗外的天色,已然接近正午,自己可当猪精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