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画微微俯身,像是在给琴重华查看伤势。
琉刖按捺住各种冲动,猫在水里静观其变。
“重华,你不能把全部的元气都用在他身上。”子画语气相当沉重。
“不妨事。”琴重华的声音很微弱,一如岩石上燃点的烛火。
“不行!”子画加重了语气,“他死了不要紧,你必须活着。”
琉刖眨了眨眼睛,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也死不了。”琴重华固执己见。
子画重重的叹了口气,“那,我先……”
“嗯。”
“你……”
“没事。”
莫非是?琉刖的心里噗通一下,险些没沉下去,幸好及时抓住了石沿,实在是无法再淡定了,他悄悄的慢慢的从水里上了岸,从发梢到衣角都在滴水,好在子画此时注意力相当集中,琴重华又体力不支,根本无暇顾及。
琉刖活了二十六年也没像今时今日这般狼狈过,若是现在有人指着他跟别国的使臣说,这就是我们永烨的皇帝,想必没人会信。
他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走到了子画的身后。
“重华,你先把这药喝了。”子画说着伸手去拿一边的药碗,药碗就在琉刖手边,他端起来递给了岑子画。
岑子画浑然不觉,可躺在那里的琴重华却看到了他。
那双漆黑的眸子瞬间就瞪大了,震惊的却是说不出话来。
岑子画见琴重华这般表情,还以为他是怕药很苦,“不苦的,有那么一点点就。”
可琴重华的目光仍旧直直的落在他的后面。
“重华?”子画端着药碗,蓦然发觉不对,飞速转过头去,手一抖,药汁洒了出来,“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才,一眨眼的功夫。”琉刖淡然道,“别激动,子画神医,我不是来看你的。”
岑子画就茫然了,他知晓这其间的来龙去脉,所以保持了沉默。
“你,出去。”琴重华对琉刖一字一顿道。
“我不看还不行么。”琉刖一对上琴重华气场瞬间就减了一半,“我背过去。”
“滚出去!”琴重华抬高声调,随即咳嗽起来,岑子画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对琉刖道“你就依他吧,先回避下。”
“不。”琉刖却十分的坚决,“我就要留在这里。”
“混……混账!”琴重华快被他气晕了,若不是身上有伤,估计早就跳起来抡他一巴掌了,“滚!马上消失在本宫的面前。”
琉刖悻悻焉的站着没动。
“你先出去吧。”岑子画语重心长。
“我不出去。”琉刖坚定不移。
“简直是气死我了……”琴重华支撑着坐起来,解开的云裳从肩头滑落,露出线条突兀的锁骨,那般瘦削,“琉刖,你站在这里让我颜面何存!”
“重华,你在……”琉刖就要过去,被子画拦住,他蓦然一搡岑子画“你让开。”不管不顾的就冲到了琴重华的跟前,“你在我面前还要颜面做什么。”
“厚颜无耻,你,简直就是厚颜无耻!”
“随你怎么说。”琉刖拿出来满不在乎的态度,“反正,我是你的夫君。”
☆、第八十三章:生之痛苦
噗……一向淡定超然的岑子画也绷不住了,夫……君。人脸皮厚到这种程度也让人佩服。
琴重华扶了下额角,一阵头晕目眩之感,“若不是我有伤在身,我早就……”
“要杀要剐也等完事了再说,随你的便。”琉刖扯过一旁回避姿态的岑子画,“继续。”
事已至此,不容再耽搁下去,子画有些为难的对重华道“要不,你就依了他吧,在就在吧,琉刖,你不可说出去。”
“我有病么。”琉刖反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