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当真诡异!
墨池错乱地盯着老夫人的脸,发不出声音。
“映儿,这些年,你去了哪里?想死为娘了……”太夫人犹絮絮地述说着思念女儿的苦楚。
墨池心如刀绞,感同身受,仿佛,霎时间,她就是太夫人口中的那个“映儿”。
她看不下去那张难过而哭泣的脸,那样的神情,那些似乎流不尽的泪水,让她觉得心疼的同时,更不知从哪里生出无限的自责来。
那种感觉,好像就是她自己,为了一颗私心,不在意自己的性命,害得父母亲人痛苦半生……
墨池慌乱地想要抽出被太夫人拉着的手,却无论如何都拉扯不出。
她想大声地呼唤,却无论如何都唤不出声音来。
她的心脏扭结成了痛苦的一团,偏偏,她的双眼不敢与太夫人的目光对上。
蓦地,太夫人满头的银丝闯入了她的视线之中,刀刃一般锋利,针刺一般疼痛,直直穿入她的脑中,令她痛呼出声。
“啊——”声音凄厉。
然后,她的手被紧紧地攥住了,那是一只略显冰凉,却触感柔滑细腻的属于女子的手。
墨池惶惑地抬头,整个神魂皆被摄入了两泓琥珀色的春水中。她呼吸急促,怔怔地看着那双瞳子中局促不安的自己的影子。
琥珀色瞳子的主人是一名姿容出众的女子。她安静地凝着墨池,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墨池也魔障了一般看着她,越看越觉得这女子无比的熟悉,遂忍不住稍稍用力,回握了女子的手。
女子因为她的回握,清朗坚毅的眉眼中透出几分温柔来。
女子不做声,她的眼睛却好像会说话。至少,只几个眼光的对视,墨池便读懂了她想说的话——
“映儿,你怎么那么傻?嗯?”女子问墨池,不是质问,却隐含责备。
“镜花水月……映儿,你可懂得?”女子又问墨池。
镜花水月……吗?
墨池失神地咀嚼着这极容易与“虚无缥缈”联想到一处的四个字,越发觉得心苦,口苦,整个人都如被霍地丢进了足以淹没头顶的黄连苦水之中,挣扎不出。
这女子,这个与元幼祺有几分形似,神却全然不同的女子,她要告诉自己什么?
她要说的,可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墨池呆呆地出神。
眼前的景致骤然不同——
她处身之地,不再是章国公府的喧闹寿宴,而是一座荒凉的庭园。
那默然不语的女子仍拉着墨池的手。不知为什么,墨池也不急于松开她的手,很是信任她。
夕阳余晖,洒落在庭园内的松散分布的古旧石碑上,碎成了点点光斑,像心底里趋散不尽的阴霾。
墨池的一颗心,也因着这苍凉破旧的景致而黯然下去。
她被无言女子拉扯着,站在了一栋石碑前,女子以目示意她。
墨池了然,目光投向那栋石碑,登时目眩得站立不稳。
墨池于是慌乱地瞥开脸去,不肯再看那石碑上篆刻的颜祖体字,一如她平素不喜欢书写颜祖体般逃避开去。
一瞬间,墨池突然有了答案,她知道自己为什么始终不喜欢颜祖体了,哪怕她自幼便被师傅强迫熟悉写就这种字体——
只要看上一眼这种字,她就觉得难过,无边的、莫名的难过。
为什么会难过?
是因为这个无声的女子吗?
墨池想问个清楚,她隐约觉得这个女子知道问题的答案。
然而,那女子没有给她机会问出口,而是扬手指向了墨池的身后。
墨池微诧地向身后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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