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_奇闻小录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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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2 / 2)

第24章(二十四)比翼

昔武成帝生十四子,第九子乃咏。其母为浦县裴氏之女,初入宫,因端丽巧慧,深得帝欢,未几,进号婕妤。又翌年怀胎,生一子,名为康,帝之第二子也。遂帝心大悦,其得拜为昭仪,益贵幸,后及二妃宠皆衰。

及咏生,则裴昭仪势愈盛,又见帝年高,子康聪颖,欲谋夺太子位。时咏方七八,性善柔,知母与兄长生邪心,暗结交朝臣,恐日后天伦紊乱,而受牵连。便伪疾,常作疯癫之状,药石不灵。昭仪大惊,幸有子康在侧,不得咏助力,亦可。遂心稍定,久不见痊,视之弃子而幽囚一室。

又数年,后因不善奉承,又妒诸妃嫔夺帝宠,多生事端,愈不得帝心。只为丞相独女,帝不敢废,唯冷待,使之独守宫中。久矣,后抑郁而亡,留太子肃。肃虽有大才,体弱多疾,不得帝喜。二妃虽有子,皆平庸,难与裴昭仪相争,自退避不提。则昭仪思攀后位,然出身低微,纵帝意稍动,诸臣忿忿不平,丞相尤其生恨。遂宠冠后宫,终为昭仪。

“以太子嫡母较之,不过尔尔!”裴昭仪狂心不改,仍求夺太子位。俟帝崩而康继位,其得封太后,永享荣华。

时咏年十四五,装痴卖傻,其母及兄皆生厌,不加管,且宫人亦多轻慢。一夕,咏闲步园中,正逢新桃怒发,如千重红霞,又有莺语蝶舞,一派艳丽。则近荫下独坐,望枝头一雀,背羽俱丹朱,欲飞未飞。咏心下称羡,长叹道:“若如鸟雀自由身,展翼飞出深宫外。”

忽闻顶上有人语,间或啾啾,云:“汝随吾去啾,宫外啾,自有美景啾。”

咏以为奇,则枝头雀双眸炯炯,张喙似作声。又笑曰:“吾非汝,岂能出?”

“啾,可也,可也!”雀喜,仰颈语之曰:“汝生双翼啾,便可出,啾!”

言毕,咏便觉痴迷,既而身轻如雀,展双翼,越宫墙出。则雀亦随其侧,比翼齐飞。良久,过重山碧水,又经街市酒阁,至一谷,杳无人烟,唯小宅傍山依泉,万芍拥簇。咏渐坠地为人身,见双扉半掩,近而窥之,园中山石之胜多矣,栽异花奇草,皆不似人间寻常。雀自飞入,引咏至正厅,方化人,乃一少年,较咏年幼,韶秀可爱。

咏疑而问曰:“汝何精怪?”

少年不答,一挥袖,但见桌上摆八色鲜果,并一壶清茶。则满斟一盏,奉与咏,方云:“吾乃山中啾野雀,偶入宫中,啾,见兄面露愁苦,不忍。如此再三啾,又闻兄啾,欲出深宫,故来相请啾。”

“若宫人察息,唉,吾应作何应对?”

“无妨,无妨啾!”盖初化人,仍有鸟语夹杂其中,更显活泼。

于是留宿宅中,咏虽扮痴愚,实则通晓诗书,便教少年挥毫,又与之对吟。不觉夜半,少年稍倦,云:“吾闻情谊啾深重者,皆抵足而眠啾。”言讫,便自入衾中。咏心忖道:“吾未尝与兄长亲昵,不知寻常兄弟情谊如何……罢了,夜半未免孤清,不妨一试。”遂共枕而互诉肺腑,方知少年名辰,父母早亡,独居此处。因而懵懂,不知世事。良久熟眠,竟夜衾暖。

翌日,咏渐醒,觉身处宫中内室,并无少年踪影。“莫非黄粱一梦?”自长叹,不与旁人道也。

然旬日,又至山中小宅,与少年同游,赏花作文,甚乐。便觉蹊跷,咏心下生疑,不语,唯笑而已。

自此逾数年,咏知辰无恶意,日益亲厚,渐成昵爱,偶以言语诱之。辰每闻其言,双颊绯红,又化鸟雀临枝,为逃避尔。

时帝得疾,卧床不起,而裴昭仪伪泣终日,实与子康筹谋,欲弑帝自立。咏略察一二,不能阻,谓辰曰:“若事露,吾必受牵连,无辜身死,意难平也。”而辰闻之大怒,答曰:“吾啾,吾有一计,可保兄无恙啾。”便去,则咏不觉晕绝,良久乃醒,身仍处深宫静室。

夜半,忽有百鸟齐飞,径入宫中,立大殿上仰颈长鸣:“昭仪毒计乱天下,苦也,悲也!”往来宫人无一不闻,及裴昭仪知,已不能止。当中一雀尤其激亢,又召百鸟盘旋数回,教京中人尽皆知。朝臣以为不详,而二妃更恨往日昭仪气盛,借此大做文章,惊动太后。太后本居佛堂,不理后宫,今为帝忧心,闻之大怒,命人囚昭仪并康。则二人计谋未成,已遭牢狱之苦,唯坦言。

后帝知昭仪欲行毒计,长叹而斩二人。思及咏,恐其亦为同谋,遣人寻之,方知其不知所踪,终不见出。遂退,令肃继位,京中渐定。

其时咏化鸟雀,飞入山中。果清泉绕宅,入内,又一少年坠地,化为人身。以昵语唤之,则扑入怀中,不胜羞涩。辰笑曰:“吾聪慧否?啾,啾,今非梦,可与兄安居此处啾!”咏方知往昔皆为梦,盖辰修行未成,只可入梦。而今比翼齐飞,少顷,相拥而至榻上,口唇交接,呷舌取乐。

“若共枕席,便知真假。”咏笑答。

遂成佳侣,咏得化身之法,往往为鸟雀形,与之比翼双飞。辰愈喜,或枝上交喙,或月下高歌,皆欢畅。又常常转作人身,整夜共枕欢合,恣意妄为。

第25章(二十五)画皮

任图,仓州人。年仅弱冠,貌端丽如女子,又通诗文,以故有芝兰之号。一日客宣州,偶与二三朋好游,或临台赏花,或月下浅酌,莫不欢欣。

时一友曰:“惜无美人作陪,犹有所憾。”又一青衫者,乃宣州太守之子,亦此间主人,笑答:“闻醉西阁新来一姬,肤白胜雪,眼流媚波,堪称色冠郡邑。”言未毕,任图皱眉,正容道:“月明风清,吾等吟诗作对,足矣。何须俗粉庸脂!”然不能阻,少顷,至一小巷,尤昏暗曲折。当中一小宅,双扉紧扣,左右各花树红紫,正吐蕊,极为烂漫。

叩之不应,良久,方见一小婢半启扉,迎众人入。则庭下白芍著花,又有山水景胜,不似寻常花楼。更进一亭,名醉花,几上陈设四色盛果及碧酒一壶,愈显清丽。既坐,有小婢轻弄琵琶,声尤清丽。未几,美姬出,果妩媚生姿。自云为边京人,随父至此。因其父性好赌,屡劝不止,不得已沦落风尘,为财帛尔。

众人闻之,皆出言劝慰。然任图对美人无意,反窥亭外,见一少年怯怯,躲避花间。便问:“少年何人?”美姬将其招来,答曰:“此乃妾幼弟,名琼,方十四五。以幼时多疾,懵懂无知。”言毕,眉黛间隐隐泪痕。而少年坐姬左侧,近任图,见之不愁,且拊掌笑曰:“哭,哭哭!”又蹙眉道:“冷冷,风,风吹!”盖夜半风冷,其身着薄衫,不能御寒。

诸友见少年容貌平平,状若痴傻,无甚关切。而任图心下不忍,自解狐裘,使裹其身。少年觉暖,大喜,与之挽臂挨肩,似依依不舍。美姬长叹:“幼弟不知礼数,若冒犯贵客,妾在此赔罪。”遂饮三杯,双颊绯红,更显纤弱可怜。

任图以语慰之,见琼垂涎盘中鲜果,便取一枚置于其怀。琼愈喜,手捧鲜果食之,又望酒盏。“汝年幼,尚不可饮酒。”任图笑而阻之,则琼低眉挤眼,似恼非恼,甚是可爱。

美姬亦笑谢之,与众人共饮半酣,又启唇唱曰:“芳树吐蕊韶华艳,谁料细摇风过处,尽吹落,庭下缀阶媚。莫道红颜易孤老,一朝得君共白头,又惊起,黄粱生苦梦。”伴琵琶清越,其声愈悲。

是夜,众人皆拜别,唯太守之子欲留宿醉西阁,盖心慕美姬,求枕席欢。任图素不喜此辈,若非至宣州,必不与之交好。其时琼啼哭不止,牵其衣,纵小婢相劝,亦无法可施。“妾弟生性愚钝,岂敢唐突贵客!”美姬边拭泪,边命小婢强使其入内室。

正踌躇,闻琼哭声愈发凄惨,任图心下生怜,曰:“吾不可留醉西阁中,若不疑,可令汝弟随吾至客舍,翌日必送归。”

“去,去去!”琼强挣出,扑入其怀中。

美姬大惊,欲上前,又恐太守之子候得焦急,唯垂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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