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铭这次顿了一下,开口道:“叫停权一直都掌握在我手里,按现在情况来说也不算公平,孩子出世后,我可以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安凡拒绝了:“不用。”
安凡不喜欢盛铭这样谈判的冰冷态度,他其实一直都想逃避这明码标价讨价还价的买卖事实,盛铭却一直以各种方式向他强调这一点。
不过,这份合约一签,安凡最近惊跳不已的心反而平静下来了。
当笔尖划在纸上的时候,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决定放弃了什么。
那是他在最痛苦最绝望的时候都还死死抓着的对安和的一点允诺。
不要给别人生孩子。
好好活着。
盛铭把那些药都收了起来,安凡站他旁边看他收拾,有些尴尬,总觉得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人抓住了。
盛铭没再就药这事说什么,出声让他回卧室。他的烧退得很慢,总是好不利索。
吃过晚饭安凡也摸去了书房,盛铭正在里面看文件,安凡不打扰他,准备去找本书看。
小书柜里多了几本字帖,安凡拿出来,看了眼盛铭,临时改变了看书计划拿着字帖跑另一张桌前练字去了。
他用的钢笔是之前盛铭随便从笔筒里给他抽的一支,但一眼就知道不便宜,当时安凡用完要还给盛铭,被他一个不满的眼神给吓了回来,自此这钢笔就成了安凡的所有物。
“你先摹着写,那里还有练字的纸,之后可以临写。”
盛铭突然开口,见安凡抬眼看他,轻咳一声,拿起了另一份文件接着看:“签的名字都那么丑,是该好好练练字了。”
安凡点点头,垂下头继续写字,他的左手还不能使力,只能用整只手压在纸角上,姿势却很端正,像个初学写字的一年级学生,乖巧又认真。
盛铭从文件上方看他,眼神不自觉就柔软了下来,心上涌出些暖意。
“头发有些长了,明天去剪剪吧。”
安凡扒了扒自己的头发,确实是有些长了,答应道:“好,我明天去剪。”
“明天等我回来带你去。”
安凡有些疑惑地看他,盛铭把视线挪向手里的工作。
“谁知道你都是去哪里剪的头发,丑得没法看。”
安凡有些不大满意地小声反驳:“有那么难看吗,那家大爷人很好的,每次都给我便宜两块钱……”
被盛铭扫了一眼,安凡没声了。
第5章你是嫌弃我吗
安凡以为盛铭会很急的,所以晚上洗澡的时候他很自觉地进行了清理,盛铭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谁知盛铭只是掀开另一边的被子上了床。
安凡的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一动都不敢动。
“躺那么远干什么?我能吃了你不成?”
盛铭的嗤笑声响起来,安凡仿佛这才被触到了身上管控活动的机关,活动了下有些麻的双脚与胳膊,咬了咬牙凑去了盛铭的身边。
他的手覆上了盛铭的身体,准备解盛铭睡衣的时候,却被按住了。
“就那么害怕吗?”
安凡的手一直在抖,他把嘴唇都咬得泛了白也不顶用。
盛铭把他的手从身上拿下去,关上了灯。黑暗中安凡听到盛铭的声音响起来,带着些嘲讽。
“睡吧,等身体养好了再做也不迟。也许不止你一个人需要做心理建设。”
安凡一开始没明白他的意思,等想明白了恍如一道闷雷直接从天灵盖劈了下去,震得他头昏眼花。
“你、是……嫌弃……我吗”
初关灯的黑暗期过去,屋内渐渐能视物了,安凡直勾勾地盯着盛铭,想看清他的表情。
盛铭合上眼:“你不用多想,虽然合约之后我也没再出去找过人,但之前床伴也不少,不能在这方面对你做什么要求。”
“那你是什么意思?”
盛铭没再回答他,转过身一抬手把安凡捞回床上躺下,把被子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