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药的时候会不会好过一点呢?手指轻轻触上男人的手臂,指尖感受着充满弹性的肌肤,丑奴心中又是激动,又是紧张,又是羡慕。
他幻想外面世界的次数多得他自己都数不清了,他不记得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有的药童还记得一些来山庄之前的事,从哪些零散的叙述中他深深迷恋着外面的天高地阔,那该是多么美好的样子。
虽然向往,他也没想过要离开这里,琅狐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琅狐要他生他就生,要他死他就死,就算明白他之于琅狐,不过是一只豢养的宠物,可琅狐之于他,却是他的整个世界。
他的生命是围绕着琅狐的意志在运转,他坚信他的一切都是属于琅狐的。
只是当这个男人似乎是从天而降地出现在他面前,并且奄奄一息毫无威胁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救了男人一命。
他承认,他想多接触一点外界的东西也是他不想见死不救的原因之一。他想多看一看,至少看一眼生活在外面的人都是什么样子,上次的那些闯入者死得太快,他都来不及看清,他们就都变成了鲜血淋漓的尸体。
他想得很简单,照顾男人到他伤口愈合,然后就离开,完全没有想过如果男人醒过来他该怎么办。
所以当他发现男人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全身就像瞬间被雷打了一样,第一反应就是挡住脸然后手脚并用近乎狼狈地躲到山洞另一边的角落里,活像慢一秒男人就会一口吃了他似的。
男人显然也被他的反应惊到了,刚清醒时浑身的警惕也被丑奴弄得淡去不少,他看看自己被包扎得很好的伤口,脸上表情更惊讶,他转头看躲在角落里的人,声音沙哑却很好听“是你救了我?”
丑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外人相处,他又怕自己的样子会吓到人,所以几乎把整个身子都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一动不动,听到男人说话,他犹豫了很久,才慢慢从喉咙里面哼出一句“嗯”来。
“谢谢,”男人很有礼貌地回他,说完舔舔自己干裂的嘴唇,尽量放缓声音说话“能给我点水吗?”
这次丑奴沉默了很久,男人见他半天没有反应,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也不再问,眼睛四下一扫就看到放在不远处的水袋,便动动身体想过去拿,刚直起半边身体胸口像又被撕裂了一样,痛得他又脱力倒在地上。
丑奴见状,心里实在不忍,站起来一只手挡住脸,另一只拿了水袋,就着这么一个别扭的姿势把水递到男人手中,然后又挪回那个角落里。
男人被他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如果不是那具身体平平板板的,他几乎要以为救了他的是个羞于见人的姑娘了。
想想刚刚醒来的时候,都还没看清这人长什么样,这人就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飞快地躲开了,男人摸摸自己的下巴,难道说几天没洗澡他已经丑得可以吓人了么。
男人这么一想,也就这么问了“我很吓人吗?”
丑奴又是隔了很久才挤出一个“不”字来,简直让男人怀疑他喉咙里面是不是堵了块石头,又问他“那你怎么离我那么远?”
丑奴不说话了,男人等了很久也没等来他的回答,这个人真是太奇怪了,先是救了他这个素不相识的人,现在他醒了和他说几句话,他又像躲洪水猛兽一样躲着他。
男人又喝了点水,算了算了,这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爱怎样就怎样吧。
就在男人完全放弃和丑奴说话的时候,那边传来一个低如蚊呐的声音“我的样子很可怕,”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如果不是男人常年习武,听力超于常人,他就要把这句话漏过去了。
他又转头看那人蹲着的角落,那人安静得就像和石壁融为了一体,男人笑着说“能可怕到哪去?过来吧”很随意的一句话,却不自觉带着上位者发号施令的口气,丑奴很熟悉这样的语气,琅狐每次喂他吃药时就是那样的语气,只是眼前的男人表情很温和,丑奴觉得那笑容似乎有着与旁边火堆一样的温度。
所以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过去,最后还是坚定地摇摇头。
男人离他不远,就算火光照不到也能大致看见他的动作,见他摇头,男人也不再强迫他,其实男人从来没被任何人拒绝过,他更习惯众人对他的百依百顺,只是现在自己身负重伤,那又是恩人,怎么样也不好逼人家。
“你叫什么名字?”
“丑奴”这次回答得比较快,像是已经慢慢习惯了和男人说话。
男人愣了愣,顺口就问“怎么会叫这个?”话出口男人就有点后悔了,这样的名字其实能说明很多问题,说不定还牵扯人家不愿意提及的私事,只是他从小就被惯坏了,习惯了随心所欲,习惯了不在意别人的感受。
好在丑奴完全不觉得有什么,“师父取的”话里面居然带着一丝炫耀般的骄傲。
这次换男人沉默了,过了良久,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沈清玄”。
见丑奴没有什么反应,他又加重语气再说了一次“我的名字,沈清玄。”
丑奴还是一句话没说,沈清玄几乎觉得自己是在对石头说话,沉默就一直这么进行着,沈清玄重伤未愈,本来就没有多少力气,很快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习武之人的感觉本来就很敏锐,昨天是因为伤势太重才会完全没感觉到,而现在比起昨天已经好了很多,所以当那双冰凉的手触上他的胸口时,沈清玄一下子就醒了。
不过他没有睁开眼睛,他知道是丑奴在给他换药,他能感觉到那人跪坐在他身边,双手小心翼翼地拆开纱布,换上新的药草,又慢慢一层一层包回去,凉凉的手指滑过胸口时有些痒痒的,这种感觉就像是有片羽毛一次次拂过他的心脏带起一阵阵的酥麻,沈清玄一个忍不住,就抓住了丑奴的手。
丑奴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地想抽回手,可沈清玄抓得很牢,他根本甩不掉,接着一抬头就撞上了沈清玄那双明亮的眼睛。
丑奴一下子就慌了,拼命地想抽回手躲一边去,另一只手死死地挡住脸,他觉得他几乎要看到沈清玄眼中的惊恐和厌恶了。
山庄里的药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变化,但是那些纹络衣服随便一挡就看不见,唯独他身上的纹络是布满全身,并且鲜艳如血的。他还记得曾经有年龄小的孩子被他当场吓哭的,从此以后见他都绕着走。
“很好看的颜色,我喜欢”沈清玄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就像真的是在称赞一件漂亮的艺术品一样。
丑奴猛地抬头看向沈清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