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衣服漆黑如墨,深红暗纹如龙飞凤舞,用大红的绸缎作腰带。领口微宽,衣料舒适。
他觉得,他穿起来一定不会紧贴着皮肤,说不定还能露出小半锁骨和肩胛骨。穿起来肯定轻便却暖和。
然后在衣服之上,摆了一个香囊,绣有一个“凉”字,外加一个苹果。
嗯……挺丑的。
这好像是某人送给他的。
又来了,人人人。总有一个人,他的身边无时无刻都有一个人。可那人是谁,他们经历过什么,他却始终想不起来。好像这人就是浮光掠影,只能从梦后醒来震颤的心脏和滚烫的泪水知道——这人是存在的,这人对他很重要。
他也是这么相信着的。
“易郎……”他记得自己这么叫那人。
除此之外,别无所有。
半个月后出了件大事。
说是大事也不算,就是传说中谋害了掌门的王五抓到了,正听凭他的处置。
他去见了王五。
王五总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那眼神怎么说呢?像是一副知晓了一切的模样。带着了然,带着怜悯。
这倒可奇了他的怪。他不曾记得自己同这人有过相识,但望着那张滑稽的脸,总有一番熟悉感。
他见了王五之后,愈发惴惴不安。结果好不容易熬了一夜,第二天却被上报说那王五自行自杀了。
凉云盛更加惶恐了。但他在着急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过了几天他看见有人在他住宿旁的小屋子里搬东西出来。
他询问了一番,得知这是之前王五受宠时偶尔的住所。
他隐隐有种预感,还没能抓住那么一丢丢,身体就先行一步跨进了那屋子,屋子里清冷得很,东西搬了一半。
他在屋子里晃晃悠悠了好几圈可惜什么也没找到。他失望极了。
失望些什么呢?他总觉得王五同那个人有关系,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能让他记起一切。
是的,他知道,他失忆了。
结果,他别说找到什么陈情言事的书信了,结果愣是连一个像字的符号都没有看到。整间屋子最引人注目的就要属那放药的药柜了。
凉云盛曾听说王五是来给掌门治病的,只是没料到各种药瓶愣是密密麻麻地挤满了药柜的每一层。但你要说乱,却远远不至于,一个对一个,上下左右都排列得当。当然其中最奇怪的还是所有的瓶子都是蓝紫色的,只有一个小小的白色瓶子摆在第三排的最左边,扎眼极了,像是冥冥之中暗示着什么,就是要引他去看似的。
既然如此,他便看了。
凉云盛打开那个白瓶,里面夹了一张纸条,字迹很清晰,应该是前不久放进去的,上面写着两个字——
回忆。
凉云盛被请求去南边一处巡视,他拒绝了。
他半躺在床上,拿着个白瓶左右端详。
他之前一直以为自己坐不实这个掌门的位置,直到他被请去一掌灭了一坨叛乱的魔修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其实强得要命。那时他惊讶极了,也欣喜极了,但其实他压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那么惊喜。
那时他第一次发觉自己好像忘了点什么。
回忆么?
那日找到这个白瓶之后,他又翻找了其他的瓶子,里面装的皆是同白瓶中一样的白色药丸,色泽、大小、气味均是一模一样。
他隐隐有种预感,吃了这个,他就能忆起一切。
要被灭魔台惩治的魔修通常要在被处决的前三天就押上台,今天正好是那前三天。
凉云盛于是就准备去看看这他亲自抓到手的狐面墨魔。
他是怎么捉到这狐面墨魔的他是真不记得了。只晓得那狐面墨魔好抓得很。
还有就是狐面墨魔对他说的话了。
那狐面墨魔在被抓后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