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就乐吧你,娶亲也不是什么好事,以后有你受的。”他看了眼王子异拿着的红黑色的袍子,酸溜溜地说:“看看,大少爷都亲自跑腿了,都不带个小厮捧着。”
王子异笑了笑:“大伯父,你取笑我。”
王果之突然也跟着笑了起来,回头看了眼蔡徐坤:“以后就跟着子异叫,别王伯父王伯父的,他四个伯父呢?谁知道你喊谁?”
蔡徐坤一怔,眼看着王果之已经往外走了,慌忙出声:“是,大伯父。”
“大伯父找你何事?”王子异怕他受什么委屈,路上跑得急,额头都有细汗。
“情蛊的事情……对了,喜袍这么快就赶出来了?”蔡徐坤看见王子异兴冲冲的样子,觉得婉姨的事不该他此刻来提,便没有往下讲。
“是啊,快试试,试试。”王子异拉着蔡徐坤往屋子里走。
王子异一直觉得蔡徐坤适合素色的衣衫,衬得他脱俗于世,知道这一身喜袍上身,他才惊觉自己全然想错了。蔡徐坤如同晚霞里破开的金光,亦是夜色里一整片血色的海棠。
“怎么了?”蔡徐坤系好腰带,看王子异还在发呆,便抬手替他整了一下领口。
“好看。”
蔡徐坤低头看了眼衣衫,金线的针脚细致,点了点头:“嗯,确实好看。”
他抬头发现王子异仍直勾勾地望着自己。
“你好看。”
蔡徐坤低头笑了,脸上飞起一片红,仿佛一阵风过,整树海棠旋起一场盛大的红雨。
“坤坤,你跟我来。”王子异拉着他往外走。
“你干嘛?”
这喜礼之前穿着喜袍到处晃悠实在是不合礼数。不过也罢,他俩本就没多少合礼数的东西可言。两人上了马车,一路往北城门去了。
王家家业虽大,但族墓修建地并不奢华。蔡徐坤被王子异牵着,隐约意识到他此行为何,竟然紧张起来,甚至远胜于那日在王家正厅的对峙。
王子异行至一-座墓前,屈膝跪下。蔡徐坤慌忙也跟着跪了,结果脚下不稳,膝盖落地重了,磕出一声响。
“坤坤小心,疼不疼?”
“不疼不疼”表情却龇牙咧嘴的。
“你这么着急作甚?”王子异弹了一下他的脑门。
蔡徐坤捂着额头惊异,他愈加觉得回到晋中的王子异越来越像个孩子,自己反倒木讷起来。他想伸手把这一下还回去,但觉得在子异父母的墓前有些不敬,到底忍住了。
“我怕你父母不喜欢我。”
“为何?”他倒是问得认真。
“谁知道呢?可能不合眼缘?”
‘那她怎么还会带我去找你呢?”王子异从怀里拿出了那张纸条“你看,是母亲让我下江南去遇见你的,她肯定特别喜欢你,才那么大费周章千里迢迢地让我跑去找你。”
蔡徐坤身上一颤,仿佛真的有一双温柔的眼睛看顾了他半生,眼睛都酸了几分。
“母亲”王子异又从怀里拿出之前装好桃花酿的白色小瓷瓶,轻轻打开塞子,洒在跟前“酒,我给你带回来了。”
“母亲,父亲不是染疾,是死于情蛊。坤坤说,中蛊之人,如同火烛,爱之愈深,燃之愈烈。父亲爱您至深,您没有困住他,不要再伤心了好吗?”
“您是他的根”王子异看了眼蔡徐坤,眼神缱绻“我也找到了我的。”
墓地清净,四下无人,唯有风过松摇的轻响。两人在墓前一同磕了三个头。
蔡徐坤站起来的时候哑然失笑:“怎么办?好像已经拜完堂了诶。”
“那不行,合卺酒还没喝。”
“一根筋。”
四个伯父关于王子异继承什么,还是谁也没能争过谁,反倒被人截了个胡。蔡徐坤的医馆开起来,门槛都快被踩塌了。他出了个苗疆养颜的方子,自己往医馆内侧坐,简直就是一块活招牌。王少爷帮着忙前忙后,准备年内再开两家分号,小日子是过得红红火火。
这日天气舒爽,医馆歇了业,蔡徐坤坐得久了,想要走走,两人便没有乘轿子,慢慢地往府上走。
“昨日大伯父又催我们赶紧去领几个孩子回来,他说这继承人看来还得他自己亲手培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