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饭还有一段时间,回到住所,张君宜拉着李雅琴去洗澡,问卫新月洗不洗澡,卫新月说吃了饭再洗,仰面躺在铺上,白楠灵和王小叶站在门口说话,吴丽丽和余小平则端着洗脸盆去水房洗衣服。
小倩在门口看一眼走进来对卫新月说:“现在就睡,还吃饭不?夜里还睡不?”卫新月说:“不睡觉干什么?”小倩拉起卫新月道:“走,我们去看落日。”卫新月说:“在大院里有啥看的?又不是在海边。”小倩道:“消磨时间等着开饭哨子嘛,站在那块岩石堆上可以看到落日处的大海。”拉起卫新月走出住室。
王小叶问道:“你两个做什么去?”
小倩说:“看太阳下山去。”
卫新月纠正道:“是看太阳落海。”两人走了。
王小叶笑道:“两个小妮子还有这兴趣。”白楠灵也笑了,说:“在这荒岛上如果什么都不感兴趣的话,非憋成神经病不可。”王小叶问他:“你对什么最感兴趣?”白楠灵道:“我对女人最感兴趣。”王小叶抿着嘴笑,道:“你不会喜欢搞同那性恋吧。”白楠灵道:“因为岛上都是女人嘛,如果不喜欢女人还能喜欢什么?”王小叶点点头:“说得也有道理。”
两人又说笑了一阵,李雅琴和张君宜洗完澡披着湿亮的头发回来了;女人们洗澡是很费时间的,但公蔓岛上一年到头气温变化不大,是那种比夏天凉爽又比春天潮热的天气,她们有的几乎天天洗澡,一般的也是两天必定洗一次,再加上监狱里是军事化的生活起居,因此容不得她们一洗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李雅琴和张君宜洗了澡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回来,站在门口一边用干毛巾擦着一边和王小叶白楠灵说话,吴丽丽和余小平也洗完衣服回来,把衣服搭在廊檐下的铁丝绳子上凉着,搭完衣服,拿起洗脸盆放到住室里,也出来和张君宜李雅琴王小叶白楠灵站在门前等开饭的哨子吹响。
余小平笑问:“宋露露还没有撒完尿了?”王小叶道:“不定跑哪儿玩去了,也可能去找卫新月小倩她了。”余小平说:“这两个小妮子就是爱闲玩。前天中午吃过饭,我从水房洗脸回来,老远看见卫新月蹶着屁股在看什么,我走过去在她屁股上踢一脚问她干什么,她说看蚂蚁衔食物,我低头看看,果然看到一只蚂蚁嘴里衔着米饭粒,举得高高地爬着,臭妮子真有这个耐性。你别说,这荒岛的蚂蚁和大陆的蚂蚁差不多,就是细长一些。”
吴丽丽道:“无聊时看蚂蚁衔食物也不错。”
余小平却说:“我可没有那种闲心。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躺铺上睡觉。”
白日欲梦(十)
大家正说着,开晚饭的哨子响了,大家排了队向食堂走去,卫新月却噔噔跑回来,加在吴丽丽身后走,身后李雅琴问她:“和小倩做什么去了?玩那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们两个玩得忘了吃饭呢。”卫新月说:“啥也没做,站在岩石上看太阳落山,不是,是看太阳落海。哎,天天没事干心里也急得慌。”白楠灵道:“那有什么可看的?又不解心里的谎。”卫新月说:“就是没什么好看的也比呆在寝室里好。”
饭堂里,一百多人排队打了饭坐在桌子前吃,也有不少站着吃饭。一只碗里有两种菜,冬瓜和土豆,有不少人埋怨老是吃冬瓜土豆;卫新月把碗放在桌子上,也说:“又是冬瓜土豆,我们吃好几天冬瓜土豆了吧?”张君宜说:“我记住了,我们吃四天冬瓜了。”
李雅琴道:“天天冬瓜土豆,土豆冬瓜,吃得我要变成冬瓜或土豆了。”宋露露笑道:“变成土豆还没说的,若变成冬瓜就惨啦。你说是吧老余?”
余小平可不是傻子,知道宋露露是影射她胖,像冬瓜一样,也不在乎,说:“胖就比瘦好,底盘重,打架也不容易摔倒。”余小平说话无心,但听者有意,王新枝中间隔着一张桌子,听了余小平的话,指桑骂槐道:“又不是一头猪,吃肥了好让人宰。”余小平当然也听得了王新枝的话,没在意,半分钟后才明白过来,一下子站了起来,却被身边的吴丽丽拉坐下,低声说“吃饭,别给她泼妇一般见识。”余小平望望吴丽丽,咽了一口唾沫忍住了。
这时,梅倚晴也端着碗边吃边走过来,说:“大家吃厌了冬瓜土豆是吧?”
“吃得惯。”大家都站起来让座。梅倚晴摆摆手让大家坐下,自己站着吃饭。梅倚晴说:“这都是运输不便的结果,不但你们吃厌了,我也早吃厌了呢。”吃了几口饭慢慢嚼着,说:“为了解决我们老是吃冬瓜土豆问题,那就是我们自己种菜;监狱长指导员和我商量过,我们可以自己动手开一片菜地,种一些低矮的青菜,如小白菜、韭菜、芹菜等等,来解决吃菜难的问题。”又问大家:“你们谁个在家种过菜?”余小平立即道:“报告大队长,我种过菜。”梅倚晴笑道:“我猜我们这一百多人里肯定有种过菜的,监狱长还不信。余小平你是菜农?”
余小平嘿嘿笑道:“不是,但我是农村人,除了种地外,我还种了三分地的菜园,什么白菜萝卜,茄子辣椒,豇豆四季豆,黄瓜西红柿等等,什么季节种什么菜。”
“好啊。”梅倚晴道:“我们打算让你当这个菜园的园长,专门负责种菜。具体任务,我和监狱长指导员商量后再决定。”余小平却说:“大队长,不能让我一个人种菜吧?我热闹惯了,一个人去种菜真不习惯,再说我一个人一个人也种不过来。因为挑水浇菜太远。”梅倚晴点点头:“当然不会让你一个种菜,至于需要抽谁个和你帮忙,我们也得研究后再说。”
余小平想了想说:“大队长,不知道这岛上的土地适合不适合种菜地。”
梅倚晴道:“应该不成问题。岛上的土地虽然有些偏盐碱,但肯定也能长菜,你们没见岛上的小草野藤长得那么密?。不过,要种菜还得一个月以后才能开始,因为我们需要等巡洋舰来补给物资后告诉他们下次才能把菜种子带来。”梅倚晴几口吃完碗里的饭,走了。
余小平道:“种个菜这样费劲,比生孩子还难。”宋露露却接过话笑道:“种菜比生孩子容易多啦,好像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现在呀,别说生孩子,要想怀孕简直比登天还难。”所以人都笑了。
大家对种菜又议论了一番,也都先后吃了饭洗了碗,排队回住室。
天气已经渐渐暗下来,西天的海平线上只剩下一道淡黄的夕阳余晖,而东面,暮色已经铺展过来了。
第三章有毛没毛(一)
晚饭后的一段时间是最难熬最无聊的时侯,整个海岛上黑洞洞的没有一丝光亮,不但女犯们的住室里都没有一丝灯光,连监狱长指导员和女狱警们的住室里也没有灯光,整个海岛就像地狱一般沉寂。指导员魏兵也打算给每一个女犯住室自做一个简易的柴油灯,但想想也没有必要,反正早睡晚睡两三个小时都一样,于是就这样每天晚上摸黑过了两个多月了,而狱警们女犯们也似乎都这种生活。
各个住室里的女犯们大都站在在自己的住室前,闲侃到天黑得看不清面孔的时候回到住室里,或和衣躺在铺上或干脆脱去衣服钻进被窝早早地睡了,一时睡不着也都半咪着两眼闲侃。
大家胡乱说一些话,天已经完全黑了,几天是月末,连月亮的影子也见不到;便回到住所,住室里更是黑得对面看不清谁是谁了,只能看到一个人影。
大家回住室时,白楠灵去了厕所,一个多月来,白楠灵上厕所把握得很有规律,都是每天天黑时去,以免被别人发现自己是一个纯爷们。
白楠灵上了厕所回来,本打算拉起卫新月出去转一圈,说不定很能找个僻静之处风流快活一次,这些天他是老想和卫新月干那事,可一直没有得到机会,真是想得不行。白楠灵进门就叫卫新月的名字,却没有回答,又叫了一声,听宋露露道:“别叫啦,和李雅琴串门玩去啦。”
白楠灵很失落,忽想到张君宜,别看她平时不太说话,但年轻的女人那里能守得住寂寞?那天和她在杂物室里清理货物搂着她时,分明感觉到她对男人同样有一种无比渴望之情,真似干柴烈火,一点即着,扑都扑不灭那种渴望,那天要不是梅倚晴去得不是时候,说不定自己就和她干了,以后自己拥有两个女人,干事就更方便了。这样一想,白楠灵就走到铺前叫一声张君宜,张君宜应道:“叫我有什么事?”
虽然住室里黑得看不清人,但轮廓还是看到的,白楠灵一只腿微蹭着铺移到张君宜铺前,发现她已经脱了衣服钻进被窝睡下了,心里骂道:“这个小娘们儿真利索。”嘴上说:“没啥事,你睡吧。”
白楠灵瞅瞅每一个人,见吴丽丽坐在铺上,背垫枕头靠在墙上,余小平却盘腿坐在自己铺位的中间,宋露露侧靠在余小平的肩上,其他是人白楠灵是不敢拉她们出去的,想也没敢想过,只好爬上铺背靠墙,伸直的两腿跨过卫新月的铺位,碰到宋露露的腿。
沉默了一阵,宋露露突然问余小平:“四大发明,指南针、印刷、火药,还一个是什么?”余小平道:“别问我,除了王八知道谁还会知道?”
没人说话,白楠灵却道:“造纸。”
张君宜嘿嘿笑了。白楠灵问道:“笑什么?难道不是吗?”
张君宜说:“老余刚才说是王八知道。”
余小平也笑了,说:“我可不是有意的。鬼知道什么是四大发明,我只知道四大白四大黑四大脏四大累。”
宋露露立即用背顶顶余小平道:“快说说什么是四大白。”
余小平说:“怎么?这一会儿求起我来了?”宋露露笑道:“就算求你个浪货了,快说。”
“听着。”余小平嘿嘿一笑说:“杀猪的水、脓疮的腿、女人的月经、泼妇的嘴。这就是四大脏。”
白楠灵笑道:“有点道理。”宋露露却在白楠灵小腿上打一巴掌说:“什么有一点道理?怎么两大脏都和女人有关?”白楠灵说:“我怎么知道?你得问问余大姐,是余大姐说的。”
宋露露没问,说:“四大白呢?”
余小平道:“头茬雪,二茬霜,大姑娘的屁股,老白菜帮。”
宋露露再问:“四大黑呢?”
余小平道:“驴逑、锅底、大烟碳、衙门府上父母官。”
白楠灵也问道:“四大累呢?”
余小平道:“和大泥、甩大坯、养活孩子,操女人。”
听的几个人都笑了。宋露露道:“真有你个浪货的,懂得的还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