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天使正在案发现场周围。他没有带走他。

至少那里还是很安全的，克里斯蒂亚诺想到，因为刚刚案发不久，警囘察很多都守在那里，没有谁会选择在那样的情况下在那里再次下手，天使在那儿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他记得天使告诉过他，主不会让人伤害他。但愿主能履行承诺，克里斯蒂亚诺推开车门，他还有一堆的后期事件需要处理，带着天使总让他干事不利索。

杰森看见克里斯的时候，还玩笑着说了一句：“克里斯，今天没有带着天使。”被克里斯瞪一眼，“我又不是要他跟着充电才能工作，为什么一直带着他。”可是就像是箴言一样，在工作时他会时不时的想起卡卡，天使现在还坐在那个房间里么，他回想起最后一眼他讽刺的话毫不留情的砸向卡卡时的情形，天使的眼神似乎有着孩子一样的无助。靠，克里斯想到，什么孩子能在看见七个女孩子惨死之后淡定的说那是上帝的旨意，他的内心只怕比花岗岩还要坚硬冰冷。

继续工作。可是等到局里撤回事发现场的全部警囘察，克里斯又一次担心起来，警囘察已经全部撤回来了，那里会变得不安全了，卡卡不会还是一个人在那儿吧，要是遇到图谋不轨的人，他是不会保护自己的，难道真的把他留给那个不靠谱的上帝么，克里斯又想起阿匹卜萨德将卡卡按在身下扳囘开他修长美丽的大囘腿时的恶心感和卡卡所谓的净化，他真的准备用那种方式去净化那个丑恶偏执的泥潭。克里斯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愤怒：卡卡，你敢这么干。

终于，克里斯决定还是自己去看看，于是他放下手中的事，拿起外套正准备出门，杰森走进来说道：“克里斯你还在这儿，马上的会议需要你出席，关于这个案囘件的报告准备好了么，带上。”克里斯点点头，放下外套：“知道了，马上就来。”

一系列的工作忙完已经是晚上，克里斯看着表，天也已经完全黑了，天使估计也该回家了，不可能还留在那个屋子里，克里斯开车往家驶去，无论如何，阿匹卜死了，他那令人发指的罪恶也终结了，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让所有人痛心，但是也总算是有个了结，他不能再去害其他的人了，这是个好事。

车开到自己家楼下，克里斯抬头看向窗子，窗口没有亮灯。他心里一紧，推开车门冲下车，三步两步上楼开门，房内是一片寂静，克里斯打开壁灯，喊道：“卡卡，卡卡你在房间里么？”

没有回答。

克里斯没脱鞋就跨进房间，找了一圈发现没人。还好真的是没人。

有一瞬间克里斯眼前真真实实的浮现出一个场景，卡卡闭着眼睛躺在血泊里，一身的洁白被染得红的斑驳，纤长的睫毛一动不动，美丽的黑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了，在克里斯的想象里，卡卡甚至有一对洁白的翅膀，只是那些雪白的绒毛也被血迹沁的深红。

这是他的幻想还是他先知的内容，要是是后者呢，克里斯浑身都有些发抖了，无论如何他要找到卡卡，如果这是先知，他要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到哪里去了，也许是被我拒绝之后回天上去了，还是有什么事，克里斯胡乱想着，但是行为上还是非常明确地回到案发现场去找。

案发现场一样是漆黑一片，警局早已派人来把现场清理了，那些骇人的罪证在留下足够的照片样本之后也被清理了，白天呆过的屋子和家里一样没有亮灯。

克里斯跑到门口，和走时一样，门没锁，他一把推开门打开灯。看见依旧坐在椅子上的卡卡，瞬间觉得压在肺里的空气一下子都呼出来了，但他只是走过去，淡淡的问道：“还在这里？怎么没有回去？”

卡卡抬起头来，说道：“你下午不是去处理后期工作了么？我呆在家里也是发呆，呆在这里也是发呆，换一个地方而已，环境对我来说没什么重要。”

克里斯在看见卡卡的瞬间心情就完全放松下来，听见卡卡的话他甚至起心调侃一下：“你根本就不善于撒谎，天使，”克里斯把嘴唇凑近卡卡的耳朵，“为什么非要发呆呢，我记得就在昨天还是前天，你对我的电视还是很感兴趣的。”

被拆穿后卡卡索性沉默着不说话了，他没有要起来跟克里斯走的意思，也没有难过或者恼怒的表示。克里斯于是觉得中午和下午可能做的有些过分，天使的思维方式和常人也许就是不一样的，作为人的他所具有的是一种人本位的思想，但是身为天使，他可能具有的就是神本位的思想，更何况是一个总在上帝边上晃悠的天使。

于是克里斯拽了拽卡卡，说道：“也不用这么沮丧啊，我是说了自己不会去，但是我还是会帮你回去，这应该是我做得到的。”然后半推半拽的把卡卡挪下椅子塞进副驾，“先回家再说。”

第二天克里斯是被杰森的电话吵醒的，还在迷糊之中他就听见杰森的声音有些语无伦次：“这段时间是怎么了，一星期内接到的变囘态杀人案比以前一年接到的总和都多，”本来有些睡意的克里斯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坐起来，被子随即掉在地上，“怎么了？又是怎么一回事？！阿匹卜萨德不是已经死了么？”

杰森的声音显得有些鄙视：“说的什么话，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难道世界上只有阿匹卜萨德一人会犯罪么？”

“那这次的受害人是？”克里斯从沙发边的地上捞起被子，问道，“不要告诉我又是孩子。”

“不是，”杰森的声音有一种奇怪的激动，“他们都是男人。”

“都是？”克里斯皱起眉头，“你是想告诉我说昨天一晚上又发生了不止一起命案？”

“不是，”杰森说道，“只是凶手的作案手段让人联想起以前一个不了了之的命案。几乎是完全一样的，估计是一个人所为。”

“什么样的行凶方式？”克里斯有些不耐烦了，这家伙办案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非要自己了解个情况都像挤牙膏一样一点一点的往外挤吗？

“死去的男人都是完全赤囘裸的躺在地板上，”杰森在哽了一下，仿佛被自己将要说的话恶心到了一样，“头部受到重击是他们丧失部分行动能力，他们的生囘殖器都被割下来塞进了嘴里。凶手应该是拿刀站在旁边不许他们取出来，于是...”

“死因就是窒息而死。”克里斯平静地接下去说道，“好的我知道了，我立刻就会过去。”

接完电话克里斯看见卡卡扶着门框站在门边，说道：“我听见你的电话了。我和你一起去，也许我能帮上什么忙，可以么。”

克里斯点点头，昨晚的僵局一直没有打破，既然现在卡卡愿意主动说这个话，克里斯当然是赞成的：“好的，立刻整理完，我们马上就走。”

事发现场离他们住的地方有些远，开车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但是从房子上来看，这是一栋不错的花园别墅，院子里种满了玫瑰花，代表着爱情。

杰森站在门口等着他们，克里斯开门见山的说道：“好吧，告诉我进展如何？”

杰森耸耸肩：“要是很容易就不会找你了，现场还是完好保存着的，你可以带天使去看看，然后我带你去见这个案囘件的凶手或者说是受害人。”

克里斯又一次不耐烦起来，他带着挖苦说道：“我能劳驾你说清楚么？要是非要我像开香槟瓶塞一样一点一点往外抠，你还不如不说，你们找到凶手了？”

杰森回答：“不，我这么说是因为我们不知道这个女孩是凶手还是受害人，”他赶紧继续说道，并带着克里斯和卡卡向事发地点走去，“早上是这个女孩自己报的案，她醒来走出自己的房间，发现自己昨晚邀请来的朋友还没有起床，于是她去敲房门，没人应答，好像感觉到有一丝异样的味道，她推开房门，对，房门没锁，朋友已经以我描述过形式的惨状死在房间里了。”

事发地点就在二楼，杰森拧开房门，说：“看，就是这样。”

真正到达事发现场和听描述还是不一样的，克里斯看见死在地板上的男人和他嘴里塞着的东西不禁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他还以为看见那七个女孩的惨状之后没有什么尸体能震撼自己的了呢，男人的眼睛至死都没有闭上，眼神中是深深的惊恐，从已经没有焦距的瞳孔中放大出来。离男人三步远的地方有一把刀深深的扎进木地板里，克里斯弯腰轻轻地一拨，刀身颤动起来，发出令人胆寒的振动声。克里斯想起杰森说道：凶手拿刀守在一边不准其取出嘴里的...应该就是这样的出的结论，不由得又是一阵恶心。

然后他回身问一个他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刀柄上没有指纹？”

杰森摇摇头，眼神无奈：“哪有那样的好事。”

“那你们为什么怀疑那个姑娘是凶手？”克里斯站起身来说道。

“妮娜沙兰德。”杰森说道，“整座房子没有任何外人强行进入甚至只是进入的痕迹，而且据妮娜说她与朋友道晚安之后就各自回房睡觉去了，一夜都很安稳，我相信以那种方式被杀死的男人不会不发出喊叫或挣扎的，我们已经检查过了，凶手并没有破坏他的发声系统，他应该是可以叫喊的，而妮娜绝不是那种睡觉很死的女孩子，她自己也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