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星星,像一堆的钻石没人捡。
情圣的身后有了一点响动,他回过头去,见着诗人也醒了,他也提拎着一瓶酒出来。
他和情圣对视了一眼,而后在情圣旁边坐下。
他问,“在干什么,大晚上不睡觉,察觉什么异样了?”
情圣笑着喷出一口酒气,他说没有,就醒了睡不着,随便出来透透气。
“想什么?”诗人斜眼看他,自己也闷了半壶酒。
情圣琢磨了一会,又扭头打量诗人。
虽然诗人和他都是斗兽,但诗人一看就和他所经历的不一样。这种人应该有过家的,至少知道自己的父母长什么样,或者——
“你家是什么样的?”情圣问。
诗人愣了一下,好奇地瞪着情圣。
瞪了好一会,才确定情圣只是随口一问。
所以诗人也随口一答——“地狱。”
诗人不喜欢任何人和他提起家庭这个字眼,他恶心,反胃,突然之间就会吐出来。所以如果情圣不想自己吐其一身的话——很好,情圣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话题不适宜,没再追问下去。
家是一所监狱,在里面只有冰冷的铁窗和为所欲为的狱警。
所有向往家庭的人都让诗人作呕,以至于他觉得饲主到现在也没结婚,真他妈是最正确的选择。
当然,这绝对不包括他不希望佩罗和饲主在一起。
恰恰相反,他很希望。
他跟昆卡那么多年,看得到每次昆卡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一般追着佩罗走。
可佩罗这大哥也不知哪根筋搭错线,看着平时挺能察言观色,遇到昆卡,所有信号就都失灵了。
“我问你,”为了化解情圣的抱歉和尴尬,诗人率先改了个话题——“你觉得我饲主,是直的还是弯的?”
情圣扬眉。
诗人把情圣的酒瓶子拿过来,摆在两人之间。
“我赢了你请我一瓶,我输了我自罚一瓶,”诗人立下誓言,“愿赌服输。”
情圣思考了几秒,突然觉得这就是个我请你喝酒和你自己掏钱喝酒的事,而且昆卡是直是弯,那不就是一眼能看得出来的事——“当然是弯的,他不是喜欢我饲主吗?”
我操,诗人骂了一句粗话。
这情圣果然是情圣,来这才多久啊,就已经接收到那么八卦的信息了,他当初还带是跟了昆卡两年左右才觉察微妙。
“我说得对吗?”情圣也不管赌局,拿起其中一瓶咕咚咕咚灌。
诗人清了清嗓子,体内八卦之力开始翻涌。
其实他是很想压制下去的,毕竟花前月下讨论自己饲主的八卦不是太合适。但平日里诗人熬得太难受了,他成天都得黑着长脸维持斗兽军团领袖的人设,好不容易逮到个聊天的伙伴——怎么能轻易放他走。
“既然你已经看出来了,那我不妨和你讨论一下。”诗人缓声说,脑子里飞快地进行选材。
他到底是从饲主偷偷在镜子面前练习告白开始说呢,还是饲主经常对着手机嘿嘿笑开始说,或者饲主喝醉过喊的名字也可以讨论一下,更不用说有一会嗨大了,想借着劲头打给佩罗坦白心意结果却拨错号码打给了伏康。
材料好多,难以权衡。
所以诗人沉默片刻,决定从最近的一条开始讲,比如刚刚情圣呼呼大睡,自己却没睡着时,听到客厅传来的你饲主和我饲主的对话。
只可惜他的嘴才刚张开,酝酿的一堆乱七八糟的诗句开场白还没蹦出一个字,他们对面的林子里就发出了一点点窸窣的声音。
两个人的脸色马上冷了下来,几乎同时把手放到了腰侧。
一个握着手枪,一个抓紧了匕首的把柄。
先前还让脑子晕乎乎的酒劲刹那间全醒了,两人两双眼睛一瞬不瞬,紧紧地盯着发出窸窣声的林子深处。
静听片刻之后,那窸窣声又响了一下。
不仅如此,似乎在其间还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