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手紧了紧身上的毛毯,好像一个迫切想听到仇人名字的复仇者,然而他抬起头直视镜中的自己,那表情又显得自己漫不经心毫不在意——矛盾。
“沙拉曼达?法尔。”
“......”
“他是谁?”
“麻烦的孩子,被同学欺负的弱势孩子。”
“他是谁?”
“他告诉了你他的名字,希望知道你的名字,对了,他给了你一个礼物,那是你还能记得的第一份礼物。”
“......他到底是谁?!”
“我不知道。”
“你在骗我。”
“不,我没有。”他把手放在胸口,慢慢移向心脏,“你没有心声,但我拥有。”
他依旧是坐在椅子上,身体向后倾,靠在了软垫上,手同样捂在胸口。
“所以我没有骗你,他是谁?谁知道?”他听见镜中的自己这样回答。
“他妈的够了!!!!”
他跳起来,扯开毯子,恶狠狠地看向镜子。
“本大爷不需要知道他是谁!”
然后他舒展四肢,走到房门口——
——“啪”
转瞬一切归位平镜,或者说重新坠入黑暗。
“别走,你忘记了一个问题。”
“我想问的已经问完了。”
不,你没有。
莩兰乌多斯听见耳边有着震耳的巨响,又好像是身处溶洞一样回声震荡,但又有些不同。溶洞里的回音会越来越弱直到泯灭,现在这些声响却越来越大使他眩晕。
“难道你忘了你想问的问题?”
瞳孔骤缩,他想起了那个问题,感觉到了那是一种另类的威胁。
“......我乘坐火车而来,我为什么偏偏来到这里?”
“对不起,我不知道。”
他妈的。
“嘭!”
他关上了门,把毯子扔在大厅的沙发上。
他不是精神分裂,也绝非多重人格。
自己和自己的交谈只不过是为了把孤独分成两部分,告诉自己其实自己的孤独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多。
自己最了解自己,自己可以知晓一切,但是现在,有两个问题自己都无法给予回答,他觉得异常烦躁。
算了。
他感觉到了饥饿感,紧接着是血管塌陷,好像高架桥的根基断裂,整个人都在倾斜。
既然自己无法作出回答,就没有再去思考的必要。
他需要学会自欺欺人,但不需要过分的钻牛角尖。
------------TBC------------
他现在的感觉只有寒冷,但这并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