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勒斯说不出话,呆呆地站在那里,没有去扑灭这场奇异的人体自燃。
皮肤像是纸张一样燃烧,熔岩的颜色吞噬着五官,病号服跟着烧了起来,但是整场自燃只持续了不到十分钟,然后一切归位平静。
这是救赎。
她被世界抛弃,却又迎来光明。
莩兰乌多斯不知道有个人在门外等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选择在今晚出门。
火红的头发稍微长了点,挂在肩上。
“我想我需要和你谈一谈。”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莩兰乌多斯进自己家里说话。
被邀请的人却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
他知道不能表现出荏弱得像个被遗弃的人那样。
尽管事实就是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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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我进你的家,是么?”
沙拉曼看见桑德拉尔不太情愿的表情,他握紧了拳头,暗自坚定决心。
“是的,我想你需要向我解释些东西。”
他又向后退了一步,站在自己家门槛后的一线。
“我不能进去。”说着他微微垂下头,长长的刘海遮住眼睛,看起来的确有些为难——
——这是其中一个秘密。
“为什么不能进门?”
他在门口比划了一下,凭空假装敲了敲并不存在的一堵墙,“这里有什么东西挡着么?”
他蹦出门槛,在桑德拉尔面前站定,又后退回门里。
“有什么不能走进来的?”
眼前的人还是低着头。
沙拉曼突然觉得这是难得的让这个人难堪的时刻,偷偷地笑了出来。
“连进门都拒绝的话,又让我怎么相信你。”
莩兰乌多斯迈出第一个步子,他走的有些僵硬,好像穿着短袖去雪地里打滚后冻僵了回家的小孩那样。
鞋底和水泥地面发出摩擦的声音,他拖着脚步走进了屋里,越过挡在门口的沙拉曼,在客厅里停住,转过身,看着沙拉曼。
沙拉曼关上门,也转过身站在他面前,虽说是面前,却也有小小的距离感。
莩兰乌多斯直直地看着他,没有什么表情,沙拉曼刚准备开口,忽地发现这个人变了表情。
他的眉毛有些扭曲,痛苦的表情,沙拉曼记得小时候去过中医院,中草药混合成药糊,他一度觉得中国的医药太神奇,可印象更深的还是喝完苦得要死的中药汤后扭曲的脸。
就是桑德拉尔现在的表情。
他看见眼前群青的头发似乎变了些颜色,仔细看看才发现是从头皮里渗出血来,金色的眼眶内开始充血,顺着眼角流出来,后背皮肤渗出的血染红了白色的衬衫,这个皮肤苍白的人在不停地发抖,他难受地活动了一下胳膊,相用手擦掉脸上的血,但是指肚上的血让整张脸更加难看了。
“快停下!!”
“够了够了!你可以进屋!我邀请你进来!!”
沙拉曼一下扑了过去,双手紧紧拥着这个可怜的人。
莩兰乌多斯感觉自己的身体停止了颤抖,但随即是另一来源的抖动,沙拉曼的身体止不住地发颤,红色的头发和莩兰乌多斯的脖子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对不起…”
他把脸埋进对方的脖颈,莩兰乌多斯闻到了咸涩的味道。
“我真的很抱歉,对不起……”
他松开了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