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省城离B市十万八千里,就算金主和正房家里再有钱有势,不也鞭长莫及吗?更何况他的金主算什么有钱有势,顶多是个暴发户。
暴发户有暴发户的好,比如这个运筹帷幄的能力总是差的,陈茂把钱都贴进自己的店里,暴发户也不会反应过来陈茂是在给他自己留后路。
但是暴发户的不好也显而易见,床上的不好是没法说给别人听的,陈茂觉得陈家男是跟他最同病相怜最能互相理解的人,但他也没跟陈家男说过这些。陈家男的命比陈茂的命苦,也比他命好。至少在感情方面,陈家男称得上是泡在蜜罐子里了。
但是泡在蜜罐子里也是个相对的说法,陈茂过得苦,看见一勺蜜就觉得甜味四溢,但浸泡着陈家男脆弱小心脏的,是漫天苦水。陈家男是陈茂患难与共的好姐妹,眼看姐妹受苦受难,他又偷偷摸摸回了B市。
一个人待着就会七想八想,跟陈家男待在一起,陈茂的豪情壮志立刻就被激发出来,陈茂下定决心再也不走了,陈家男开心得不得了,转头就让魏明胥给陈茂把店给翻修了一遍。
要不怎么说是知己难寻呢,陈家男很懂得陈茂需要的是什么。明着,他帮着陈茂弄了一出盛大浮夸的开业典礼,暗着,他又拜托魏明胥给陈茂解决了前金主的烂账。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金主在陈茂面前是衣冠禽兽,在魏明胥面前就是不够看的虾兵蟹将,陈茂的店终于又恢复了营业。
刚恢复营业的几天店里还没什么客人。陈茂也不急,总归店是他的,他也没什么生存压力,有时候连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都做不到,天还亮着就把门一锁去跟陈家男玩了。
再次见到宋宝贵是一个午后,陈茂热得慌,把店员都打发出去休息,自己则想锁了门去楼上睡觉。刚拿了钥匙准备锁门,店门口突突突停了辆大摩托车。
陈茂知道那是哈雷,但他还是觉得能在商业街上做摩的大飚客的人脑子不太清醒。就算这个人摘下头盔,无论是脸还是身材都称得上是天菜级别,那也还是一个脑子不太清醒的天菜。
天菜极为拉风地把摩托车停好,走上前说:“别锁门,我理发。”
陈茂看了看天菜,又看了看天菜的摩托车,带着点劝告的心思说:“机动车辆禁止占用商户出入口,否则待会儿会有人来拖车。”
宋宝贵对于陈茂没有认出他这件事深表失望,他先定定看了陈茂一会儿,然后才玩世不恭地说:“你动作快点儿就没事。”
上门的生意没有不做的道理,陈茂便让宋宝贵进了店里。宋宝贵头发短,发挥的余地小,陈茂拿着推子和剪刀一会儿就给他收拾干净了。
宋宝贵在镜子里照了照,半是有心半是无意地说:“陈老板又回来了吗?上次看着那情况,以为陈老板再也不回来了。”
陈茂站在镜子前看了宋宝贵一会儿,总算想起来了这个人是谁。其实陈茂平时挺如饥似渴的,但天菜近在眼前都没能认出来,可见上次的事情有多让他惊慌。
宋宝贵看着陈茂的神色变化,嘿嘿一笑,说:“陈老板想起来了?既然想起来了,那就认识一下吧,宋宝贵,再往前走俩街口,最大的那家夜店是我开的,有空过去喝酒。”
陈茂番外(二)
陈茂果真就在晚上去了宋宝贵的店。
宋宝贵说得没错,他的店的确是整条街上最大的,陈茂是走路过来的,走过两条街口,整个店的特大招牌就先突兀地立在他眼前。
不比其他做这类生意的人,总是把招牌弄得含蓄暧昧,宋宝贵的招牌又大又闪,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开夜店的似的。
陈茂走过去的时候宋宝贵正蹲在店门口的花坛上抽烟,见着漂亮姑娘进场他还会吹一声口哨,那哨声不像普通调戏小女孩的流氓吹的,倒像是久经训练过后短促尖锐的口哨被硬生生按下来,哨声拖长,哨音婉转,但到底业务不够熟练,显得不伦不类。
陈茂在宋宝贵面前站定,其实他内心稍微有些犹豫,到底是安安分分进门喝酒,还是跟宋宝贵打个招呼聊几句。
宋宝贵的确是陈茂中意的取向,颜值、身材、气质,样样都很吸引陈茂的眼球,但陈茂同时又有些犹豫,宋宝贵看起来是个钢铁直男,即便不是,那以他开得起这么大家店的身家,想必跟男人也只是随便玩玩。
陈茂是走在路上的时候想的,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荒谬,玩玩,难道他不是玩玩吗?现在他解脱了,又碰上了自己的理想型,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谁也不能置喙。
所以他半弯下腰,轻佻地说:“宋老板,等我呢?”
宋宝贵抬头看了他一眼。
陈茂来的时候特意打扮过,他穿了一件领口很低的镂空针织衫,针织衫宽松的下摆被掖进知道大腿的短裤里,又是露胸口又是露大腿,宋宝贵低声笑起来,说:“陈老板身上香水喷太多了,呛着我了。”
陈茂被他调侃倒也不恼,他吹了声轻佻的口哨,闲庭信步逛大街似的进了夜店。
宋宝贵果然跟了上来,低声问:“怎么,嫌我技术不好?你挑逗人的方法倒是很多。”
陈茂伸出食指点着他的胸口把他推远了点,说:“这可担不起,天赋使然罢了。”
沾宋宝贵的光,陈茂在他的店里免费蹦了一晚上的迪又喝了几罐酒,过了零点以后,陈茂扒开人群准备回家。
刚走到门口,宋宝贵又跟了上来,他贴着陈家男,问:“不多玩一会儿吗?”
陈茂能感觉到他炽热又坚挺的胸肌就贴在自己的肩胛骨上,这让他半边脸有点烧红。但为了在两人的pk中不落下风,陈茂还是目视前方,说:“良家妇女,按点回家。”
“良家妇女什么呀,我打听过了,你现在单身呢。”宋宝贵半认真半玩笑地说。
陈茂没说话,只笑了笑,继续朝外走。出了店,陈茂又按原路返回自己的店,他现在就住在店里,二楼的员工宿舍他自己也收拾了一间出来。
两个人一路没说话,走到陈茂的店门口,他也半认真半玩笑似的问:“不上来坐坐吗?”
“哪个坐?”宋宝贵坏笑着问他。
陈茂并不说话,只抬眼看着宋宝贵,他的美瞳线纹得好,做出这个表情的时候眼神很有迷惑性,是那种又单纯又带着勾引意味的眼神。
宋宝贵果然看愣了,两三秒以后他才说:“你来我往,多多推拉才有意思,现在刚开始就上去做做,进度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