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
让他找到了,就在师老师傅劳作时候用作工具的垃圾车把手和车身中间的大缝隙里夹着。
“谢谢您,谢谢,谢谢,太谢谢了…”张栢一直微微鞠着躬,边后退。
世上最大的幸福与幸运——失而复得。
他甚至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狼狈,紧紧着抱着被折叠起来的季远,飞快地跑了。
到了家,他先赶紧冲了个澡,从头到脚洗的干干净净。
然后才开始清洗原本也没有被弄脏的那张海报。
季远很爱干净,所以要给他洗得干干净净。
在给他洗之前,自己也务必要是干净的。
张小栢买了一个全新的脸盆,像洗冬天的棉袄一样,把巨大的海报一点点、分次分段地浸没到水盆的清水里。
然后抹上了自己洗澡时候用的沐浴露,用毛巾,一点一点的,小心翼翼地擦拭。
他力道控制得很严苛,他怕太用力海报会被他洗花,上面的图案会掉色。
背景部分还好,尤其到了季远人像的部分。简直像是顶礼膜拜般的小心翼翼。
整整两个多小时,他才完成这个巨大的任务。
然后他找了个干净的可以容纳摊开海报的空旷位置,开始晒他的至宝。
太阳太烈,晒了一会,张小栢就把那张湿漉漉的海报又移到了阴处。
他不敢一直暴晒,怕会晒坏。
就这么一会太阳下一会阴凉处地交替着,不厌其烦。
一直到太阳下山,张小栢的妈妈结束了牌局回来。
“你个臭崽子,修理厂的胡师傅打电话给我问你下午怎么没人影了。读书不好好读,学手艺又不好好学,你是要气死我啊。在家里窝着干嘛?又盯着电视丢了魂啊。”
张小栢心里一痛,他知道他妈这么说,是因为之前有一段时间,他就是这样…
盯着电视上万众瞩目粉丝无数的季远,像丢了魂一样地目不转睛,甚至不吃不睡。
“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明天会去跟胡哥认错的。”
“那胡师傅打电话来也就是怕你中暑,休息半天倒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做学徒要拿出个学徒的态度和样子来。你说你念书不会念,学技术又不好好学,以后要打一辈子光棍饿死去吗…”
张妈妈又开始了日复一日地絮叨,张小栢不敢顶嘴,等她说够了,才紧紧抱着一直藏在身后的海报溜回了自己的小房间。
把那张手机广告的海报摊在床上的凉席上,边角长出来很多。
海报很大,他的床很小。
季远正躺在他的床中央。
手里依旧举着那部手机,正对着他笑。
张小栢默默地躺到床上,紧紧蜷缩在靠墙那一侧的里面。
依偎在季远的身边,却不敢压到半分。
然后,盯着那张让他魂牵梦绕日思夜想的脸,默默地靠了过去想依偎在上面。
然后他发现季远嘴唇上有一个小小的地方地方掉了一点颜色。
啊,难道我刚才洗的时候,还是擦得太用力了吗?
“对不起。”
张小栢小声地说了一句,然后战战兢兢地把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
像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那一晚一样。
在张小栢完全不能体会的另一边。
当赵宁割腕自尽抢救回来圈禁服刑的时候。
季远看着床上只剩一口气的赵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