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刚要离开的时候,德拉科拉住了他,从书包里拿出一把黑色雨伞递给阿兰,他想了想,又把雨伞抽回来说:“我送你。”
阿兰本想自己回去,可等他走出大厅,又一道闪电把四周照得煞白,雷声轰隆隆在耳边炸开,让他的心脏也不自觉地砰砰跳起来,顿了顿,还是默认了德拉科要送他回船上的决定。
——
德姆斯特朗的鬼船就停在黑湖上,现在外面雨很大,时不时就是一阵狂风,但船仍然一动不动,雨水在接近桅杆的部位就完全消失不见了,也避免了在船上的巫师会有晕船的感觉。
“好了,”走到黑湖边的时候,整艘船都出现在两人的视野里,德拉科竭力忍住打哈欠的欲望,松开拉着阿兰的手。
两人原本是肩并肩走在路上的,但一会一个的惊雷总让阿兰有些惧意,不自觉的就一会往德拉科那边靠靠,反应过来就拉远距离,闪电过后再往德拉科身边凑凑。
直到德拉科忍无可忍地拉住他的手。
“你还好吗?阿兰。”德拉科忍不住问道,他发现阿兰的脸色实在是不太好,和晚宴时差别太大了。
“……有些累。”阿兰顿了顿,也不是德拉科奇怪,他知道,自己的脸色肯定很差劲。
“那早点休息,我走了。”德拉科狐疑地看了阿兰一眼,离开之前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他发现阿兰垂在下面的右手,现在死死地攥成了个拳头,像是在竭力忍耐住什么。
——
德姆斯特朗这次就来了十几个学生,加上其他的随行人员,总共也就不到二十个人,每个人都有单人宿舍,尤其是卡卡洛夫和随行教授都住在了霍格沃兹城堡里,船上的人就更少了。
大家都乐得自由,直接开起了派对。
阿兰回到宿舍就死死关上门,拉上窗户,扣上窗帘,就是这样,那隆隆的雷声还是非常清楚地在卧室中回响。
阿兰脸色僵硬地站在墙边,后背顶着墙壁,整个人像块石头一样,目光呆滞。
他又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其实那些事情他都忘得差不多了,毕竟那时候小。
他的父亲,那个直接被海德拉血脉逼疯的男巫,就是在这样一个雷雨天,亲手把一个剪刀插进了他偷情的妻子脖子里,从女巫大动脉喷出的血染红了整个墙壁。
然后他自己跑到了雨中,被一道雷劈成了焦炭。
这对年轻夫妇的小儿子就躲在阳台下面的台阶上,先是被母亲温热的鲜血溅了一身,之后又亲眼目睹父亲的死亡。
刺鼻的血腥味和焦糊味争先恐后地钻进小男孩的鼻子,这个有着一头浓密金发的男孩没有哭,也没有尖叫,事实上他并不是很懂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依照父亲之前的吩咐,捏碎了一个水晶球。
后来他经历了一场很大的魔力暴动,差点变成哑炮,幸好收到消息赶来的巫师救了他。
那些曾经在记忆中刻骨铭心的场景也就成了一件失去了色彩的图画,虽然还存在于记忆中,可那总像蒙了一层薄纱看不清切,再加上家族为了他将来不至于和父亲一样完全被血脉掌控情绪,封闭了他的情感,那些事情慢慢的也就变淡了。
但是阿兰仍然不喜欢雨天,害怕雷声,这会让他一直重温那些原本应该封存在记忆深处的事情。
阿兰觉得有些冷,他顺着墙壁走到衣柜边,从里面拿出一条更大的斗篷裹在身上,察觉到视线又开始发生变化,早对这些非常熟悉的阿兰知道,自己的血脉又不甘寂寞地彰显存在感了。
他今年十七,距离成年,距离彻底继承血脉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
用家族封闭情感的秘法来压制血脉的做法等他成年就会完全失效,可阿兰不想死,也不想疯,唯一万全的办法就是找一个能在血脉浓度上完全压制他的配偶。
但是现在的魔法界早就没那么多真正的纯血了,大部分家族都曾经混入过麻瓜出身的巫师,这的确会促进魔法界的进步,但对卡斯德伊家、尤其是阿兰来说,就不是个好消息了。
所以在得知马尔福家有意向法国发展之后的家族会上,阿兰同意了与马尔福家联姻的提案,并且主动接了这个活。
他才17岁,不想死,也不想疯。
而血统纯粹的马尔福无疑是个好选择,更重要的是,在选择联姻家族的时候,马尔福家就选择了卡斯德伊家的阿兰,换言之,他们一开始的人选就只有阿兰,这是卢修斯·马尔福的想法,至于他的真正目的就不重要了,反正双方都从这场婚姻中得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