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儿道:“因为你们两太像。”
王怜花道:“太像?”
熊猫儿道:“太像,又太不像。”
王怜花攒眉问道:“此话何解?”
熊猫儿道:“因为你们两都是一般的神秘,一般的令人难以看透,别人虽然看不透你们两,你们两偏偏又好似能彼此看透。”
王怜花声音有些低,“我真的看透他了么?”
熊猫儿又道:“你们两都是极聪明之人,聪明人总有些傲气,既对对方不服气,偏偏又要带些惺惺相惜之意。”
王怜花笑道:“猫兄既看透了这些,岂非也是天下间少有的聪明人。”
熊猫儿哈哈大笑道:“王怜花,你切莫给我戴高帽,我不吃你这套。”他似猛然惊醒,拍了下脑袋,“七七还在星月亭等我,喝完这杯我是万万不能喝了。”
他这杯酒还未喝完,酒楼门外突然疾步走入一个粗衣汉子,径直来到熊猫儿身边,急切道:“大哥,丐帮钱长老来了。”
熊猫儿立时面生怒意,跳了起来,眼角瞥向王怜花,又稍稍掩饰。
王怜花举了举杯,笑道:“猫兄有事,尽可先去,下次再与猫兄对饮。至于沈兄,小弟可向猫兄保证,不日定当会来找你和七七姑娘的。”
熊猫儿道:“这次就先信你一回。”说着,跟着那粗衣汉子,奔出了酒楼。
王怜花见熊猫儿走远,丢下锭银子,朝城南走去。
那是一片路旁的幽密小林,林木掩映间,一座红柱黛瓦鎏金宝顶的六角小亭中立着个纤细柔美的人儿,云髻青丝,垂垂曳曳,一身粉色长裙,套着件雪白柔滑的毛皮短褂。
雪花轻扬,朱七七安静地伫立在亭中,温婉娴静,似这片林中一树洁白的腊梅。
王怜花暗笑,“看起来如娇花照水的美人儿,偏偏性子又那般霸道,说你聪明,你又笨得很,说你笨,你偏偏还有几分小聪明,沈浪为何不愿见你,这个问题岂非是显而易见的。”
想到沈浪,眼前浮现出那张几无情绪的面容,心头隐隐作痛,再不敢细想下去。
这时,他计上心头,悄然靠近朱七七。
朱七七正在江边等着熊猫儿。她想起过往和沈浪甜蜜的曾经,又想起而今沈浪杳无踪迹,正暗自气苦。突然,感觉到脖子后面被人亲了一下,冰凉柔软的触感,让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又听得身后响起一声轻佻的笑声,登时醒悟过来,怒喝道:“王怜花,你这恶贼。”说着,人未转身,手肘已向后撞去,却撞了个空,她心念一动,起脚往前猛踢,又被一只手轻巧地捉住了脚踝。
这时抬眸去看,王怜花果然笑意吟吟地站在她面前。
朱七七怒喝道:“王怜花,你这恶狗,放开我。”
王怜花轻哼一声,放开了她。
朱七七脚一落地,便跳将起来,掌势如风,就要括在王怜花脸上。王怜花脚步轻错,甚至都未看清他这一下是如何移动的,朱七七这一掌便打在了空处。
王怜花悠悠道:“两年不见,七七姑娘还是这般蛮横,难怪沈浪不愿见你。”
朱七七见他提到沈浪,立时怒红了眼,“若不是你先轻薄与我,我如何会出手教训。”
王怜花淡淡道:“即便是我先轻薄你又如何,我不像你,何需顾忌沈浪对我的看法。”
朱七七提高了声音道:“沈浪这段时间去了哪里?若你说出来,我还可以饶过你。”
王怜花道:“你天涯海角地追随沈浪,现在却要来问我,岂非可笑,不过。”他转了下清亮眼眸,狡黠一笑道:“其实,我不告诉你沈浪这段时间的行踪,乃是为姑娘的身子着想。”
朱七七疑惑道:“你这是何意?与我身子有何关系?”
王怜花咯咯笑道:“若你知道了,想必是要气坏了身子的。”
“你。”朱七七被他噎到,几乎又要发怒,好不容易才忍了下来,恨恨道:“你且说出来,才知道我究竟会不会被气到。”
王怜花笑道:“不错,这两个月沈浪的确跟我在一起,我们日日相对,谈天说地,喝酒赏花,过得神仙日子。”
朱七七愣了一下,“你?”
王怜花淡淡道:“为何不能是我?”
朱七七神色几变,半晌才缓缓道:“这两个月,他真的跟你在一起?”
王怜花道:“七七姑娘若不相信,大可自己去问沈浪。”他又转了话锋,道:“朱七七姑娘可知道沈浪为何一直不愿见你?”
他这话一出,朱七七面容竟露出一丝惊惧,“你要说什么?”
王怜花眼眸灵活转动,笑道:“只因我现在已当了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