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老板娘一惊,恍然道:“昨夜我曾听到马儿嘶鸣。”两人急至客栈后门一看,马儿当然已不在了,却在马桩子上钉了张一百两的银票。
沈浪捏着那银票,神色有些怅然。
时老板娘惊讶道:“王公子去了哪里?他为何不等你?”
沈浪淡淡一笑,“王怜花若不是这般出人意料,又怎会是那神鬼难测的千面公子呢?他固然惊才绝艳,心智聪颖,偏偏还有几分孩童的天真稚气,有时候叫人好气又好笑。”
时老板娘噗嗤一笑,故意叹道:“哎,沈大侠从不吝在众人面前夸赞王公子。看来,他在你心中当真是那天上有地下无的妙人儿。”
沈浪笑道:“我以前只觉得若将一个人当做自己人,反不能在外人面前夸赞,只能要求愈发严格。只因我从未想到,两个不同的人,竟当真可以如此这般心有灵犀、心意相通。他从不问我该如何做,偏偏事事做来,尽是我心中所想。”
时老板娘笑道:“你也从不去问他想要如何做,因为他的一切所想已在你心头。比如,此刻他突然离去,只留了一张银票,你自然已知道他这一百两银票其中所含的深意。”
沈浪笑道:“你觉得他为何要留下一百两银票?”
时老板娘沉吟道:“一百两,或许是暗示他在据此一百里地之处等你?”
沈浪大笑着把一百两银票交到了时老板娘的手中,“他这一百两银票并非暗示他在哪里,不过是给你的买马钱。”
“啊?”时老板娘嘴巴张得老大,好似下巴都要惊掉一般,“那你要去哪里找他?”
沈浪极目看向远处地平线,悠然道:“他定然会在下一个我非去不可的地方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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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浪下一个非去不可的地方是哪里呢?
谁又知道?
大家虽然还不知道,但写这文的我当然是知道的。
于是,沈浪一个人便骑着匹健壮的白马来到了大漠的边缘,接下来的路,只会有茫茫的黄沙相伴。
或许是之前的一段日子太过轻松愉悦,饶是他一向洒脱,也不免有些孤单惆怅。
此处是一个极小的集市,很多路人会在这里补给休息,准备各种进大漠所必须的干粮、清水等物资。
大漠的严酷,沈浪早已领教过了。
他自然也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他先到了一家酒楼,准备填饱肚子。
酒楼装潢虽简陋,里面却很大。现下正是饭点,人竟还不少,约摸二十多人,都是些粗布短打的江湖人打扮。
沈浪坐定,一个小二走了过来,脸十分臭,说话的语气更似别人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一般凶恶,“公子要吃什么”
沈浪当然不会与他计较,道:“先来碗牛肉面吧。”
小二依旧臭着脸,冷冷道:“没有。”
沈浪道:“那热汤面吧。”
小二依旧冷冷道:“没有。”
沈浪有些无奈,淡淡道:“那你这到底有什么?”
小二道:“馒头。”
沈浪奇道:“馒头只有馒头”
小二道:“对,冷馒头,爱吃不吃,你此刻若不吃,下一刻,只怕连冷馒头都没得吃。”
沈浪淡淡道:“那就给我馒头吧。”
小二很快端了馒头上来,馒头果然很冷。
不但冷,还硬得像石头。
小二正要离去,沈浪唤住了他,“为何一个酒楼,偏偏只有馒头呢?而且明明只有馒头,人却还这么多呢?”
小二哼了一声,“因为除了你之外,别的人不但有酒,还有菜。但你后面来的人,却连馒头都没得吃了。”
沈浪更奇怪了,“为什么不卖菜给我呢?难道我看起来像付不了账的人?”
小二道:“就算你拿出一锭金子也没有菜。”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