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道:“在下资质愚钝,断不敢贪多,专心练好家传武学,能自保,便足矣。”
楚楼人叹道:“沈兄所言极是,江湖皆知,洛阳公子王怜花身负九九八十一种武学绝技,更皆智计百出,料事如神。但也数次败于沈兄之手。”
沈浪笑道:“王怜花惊才绝艳,十个人才能学完的东西,他一个人就全学会了。但他见猎心喜,是以武学一道总是要差我一步,不过......”
楚楼人奇道:“不过什么?”
沈浪但笑不语。
楚楼人又道:“自保两字,听来虽简单,但细细想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要在这肮脏的江湖中自保,当真不容易啊。听闻沈兄自入江湖以来,未尝一败?”
沈浪摇头笑道:“并非未尝一败。”
楚楼人道:“哦?沈兄可以说来听听么?”
沈浪笑道:“到今天为止,我此生已有三败。第一败乃是年少捉凶徒时,被一位唐门高手重伤,性命垂危之际,蒙活财神朱家的千金朱七七姑娘所救。后两次却皆是败于同一人之手。”
楚楼人惊道:“何人竟然能败你两次?”
沈浪道:“正是洛阳公子王怜花。”
楚楼人奇道:“王怜花当真能败你两次?”
沈浪道:“第一次是昔年我们同往大漠寻找柴玉关时,我败于他妙计之下。”
楚楼人追问道:“第二次呢?”
沈浪笑道:“这第二次却是不可在说了。”
楚楼人笑了笑,不再追问。
就在这时,楼里突然哗啦一声巨响,地面震动了一下。
☆、第44章
楼里突然哗啦一声巨响,地面震动了一下。
一条人影从二楼飞下来,摔在地上,把一张桌子砸得稀巴烂。这人瞪大了眼,惊惧地看着楼梯方向,眼珠子几乎凹出来,噗地呕出一大口鲜血,抽搐两下,再不动了。
众人只觉毛骨悚然,那浓烈的血腥气又叫人恶心作呕,不禁都闭住了嘴巴,整个酒楼霎时静得落针可闻。
咚咚咚的脚步声在这诡异的安静里响起,似一把铁锤砸在心头,令人心惊肉跳。
两个白衣人自二楼走下,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若非个头有些微差距,看来就像一个人。
他们非但五官很像,脸上那种骄蹇的神情也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身板都挺得笔直,红光满面,目光高傲,好像这天下再没有任何东西入得了他们的眼。
高个白袍人腰畔挂着长剑,剑鞘上镶嵌着翠玉和玛瑙,矮个白袍人腰畔挂着长刀,刀鞘上镶嵌着珍珠和琥珀。
这两人一定就是无极门的阴阳双雄——带剑的哥哥“金波皓月”武桑子和带刀的弟弟“银龙耀日”武慎之。
武桑子走到楼下,垂目看着那死人,冷声道:“三才门?什么挑梁小丑都来了。”
武慎之环顾一圈,对众人扬声道:“此乃三才门的“追魂剑”苏隽,妄想挑战我兄弟二人,偏偏技不如人,自己反而做了刀下亡魂。我奉劝各位一句,有想去狂风堡的,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究竟几斤几两。”
众人嘘若寒蝉,无人敢出声。
武桑子又傲然道:“若有人掂量清楚了的,交出手中的狂风堡请柬,滚出这扇门,我兄弟绝不与他为难,若还有不清醒要留着请柬的,我兄弟少不得要亲手来取,到时候,取走的可就不只请柬了。”
他语气傲然,盛气凌人,竟是要逼大家拿出请柬,放弃前往狂风堡。
要知这狂风堡聚会的请柬上并无客人的名姓,却偏偏说明了,若无请柬,是绝对进不了堡。
显然段风早已设计好,请柬这一关,就要江湖为之厮杀一场。
武桑子说完话,不少人已被吓得面色发白,果真拿出请柬摆在桌上,匆匆忙忙地争先离去。十多个人蜂拥往外,楼里顿时一片混乱,踢倒了几张椅子,四下乱响。
三才门的苏隽乃当世的青年才俊、后起之秀,在江湖上也颇有名声,此刻竟不声不响地死在二人手中。显见两人不但心狠手辣,且功夫亦颇有火候。
秘籍金银虽动人,可性命难保之际,谁还敢再去想?
阴阳双雄鄙夷地看着那些人离去,得意地将那些被留下的请柬收进怀里。
待得酒楼平静下来,只剩三张桌子前还有人。
除去沈浪和楚楼人外,中间一张坐着一男一女,东南角里坐着个身材清瘦的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