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_归途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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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2 / 2)

“我猜我不需要向你道别。”弗兰克倚在副驾驶座上,懒洋洋地问,嚼着一条草茎。

“别跟我说话,康奈尔准尉,我想假装不认识你。”戴恩冷冷地回答,瞥了一眼迅速暗淡下来的西方天际,发动了卡车,“我们该回去了。”

“再呆一小会儿,尊敬的长官。”

“这句话你一个半小时前已经说过了。你是想在这里过夜吗?”

对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吐掉草茎,侧过身来吻他。植物汁液的苦涩味道蔓延开来,戴恩皱了皱眉,伸手去摸点火匙,想关掉引擎。弗兰克一把攥住他的手,用力把它们压到座椅上,“专心,我亲爱的长官。”他含糊不清地说,轻轻咬着他的嘴唇,“一个小问题,要是我真的想在这里过夜怎么办?”

少尉挣脱了他的压制,猛地扭过头去,躲开他漫不经心的亲吻,“你可以现在就下车,睡在草地上。我要回去了。”

弗兰克耸耸肩,伸手锁上车门,“或许我们可以再呆五分钟,这里空气很好。”

“那么请别压在我身上,康奈尔准尉,我要窒息了。”

对方的回答是低下头去,在逐渐合拢的昏沉暮色里寻找他的嘴唇。亲吻轻易地变得浓烈而漫长,他们热切地分享着对方的呼吸,几近窒息。弗兰克摸索着扯开了他的衬衫,轻轻咬着他赤裸的肩膀。

“疯子。”少尉低声说,声音里带着极力压抑的喘息。最后一丝血红的阳光消失,天鹅绒般的蓝黑色均匀地浸透了天空,好像打翻在亚麻桌布上的一瓶墨水。一种盲目的本能统治了一切,体温和破碎的喘息,肌肉和骨骼的轮廓,肌肤和肌肤的触感。戴恩微微张开了嘴,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词语。弗兰克的手滑过他脊骨的曲线,让他呜咽着颤栗起来。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敲击着鼓膜,仿佛源自大地漆黑而炽热的核心,他无可选择,只能服从于那种原始的节奏,直到最后的狂喜摇撼着他们俩,就像飓风摇撼树木。世界瞬间静止,漆黑一片,空无一物,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痛苦地哭泣还是神经质地大笑。心跳和震颤把他们拉了回来,戴恩瘫软下去,疲惫地喘息着。

“弗兰克。”他沙哑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却没来得及记起自己要说些什么。他闭上眼睛,听凭自己淹没在甜美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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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海因里希·福斯特迈耶伸展了一下双腿,尝试找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他把信纸摊在膝盖上,思考着下一个段落。钢笔尖在纸上戳了很多个小洞,墨水都化开了,活像一个个弹孔。绿眼睛的青年叹了口气,干脆丢下笔,看着海面发愣。

“我也不擅长写信。”

他猛地扭过头去,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费尔南多弯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在他旁边坐下来,顺手抽走了信纸。海因里希张口结舌地瞪着他,仿佛目击了一个中队的川崎式战斗机在珍珠港上空列队表演花式飞行似的。

“我亲爱的赫尔穆特。”小麦色皮肤的地勤煞有介事地念出第一行,蹙起眉头,“这是你的老情人?”

“那是我弟弟,你这猪脑袋。”海因里希冷冷地说,伸手去夺信纸,“快还给我。”

费尔南多躲着他的手,继续读下去,“恐怕人们现在不得不叫我‘福斯特迈耶少校’了。说真的,长官,我觉得后面还需要加一句,‘当然,人们也不得不称呼英勇的费尔南多·琼斯为琼斯中士了。’”

“闭嘴。”海因里希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词,扳住费尔南多的手腕,把信抢回来,揉成一团塞进衣袋里。

对方笑了笑,从衣袋里摸出皱巴巴的烟盒,探询般地看了看海因里希,后者似乎并没有留意他的动作,只是抱着膝盖,盯着起起落落的海潮出神。“你放弃你那套尼古丁理论了?”费尔南多问,给自己点上烟。

“你想问我是不是要到远东去。”少校说,转过头去,直视着他。他们靠得很近,费尔南多几乎能在那双碧绿的眼瞳里看清自己的影子。他耸耸肩,懒散地勾起嘴角,“您总是对的,长官。当然,如果这涉及到你们所谓的军事机密——”

“是的。”海因里希轻声打断了他,“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是的,我要到东南亚去,给盟军投放物资。顺带一提,我是志愿参加的。”

“听起来真棒。”对方含糊地说,忽然站起来。“机场上还有点事,我得回去了。”他生硬地丢下一句话,大步走开了。

——

“长官?福斯特迈耶少校?”

海因里希猛地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已经怔怔地盯着空荡荡的跑道看了很久。他的副机长正担心地研究着他的表情,“您还好吗,长官?您看起来有点神不守舍。”

“我很好。”他试着挤出一个笑容,但似乎是失败了,因为他的副机长干脆毫不掩饰地皱起了眉,“长官。”那个年轻人犹豫着开了口,“我们明天就该出发了,但如果您,呃,确实觉得,”他吃力地搜刮着合适的词语,“不适合的话,我们,呃,可以申请延期出发?”

金发少校叹了口气,“你想太多了,迈克尔。”他安抚性地笑了笑,用指节揉着前额,“我只是有点,我的意思是,欧洲支援队走了之后,这里突然变得太安静了,我不太习惯。”

迈克尔搔了搔后脑勺,“我明白了,长官。”他局促地说,瞥了一眼冷清的机库和远处的校场,耸了耸肩,“新兵马上就要到了,这地方很快又会吵闹起来的。”

“那时候我们已经在菲律宾了。”他心不在焉地回答,摇了摇头,一心想快点结束这场枯燥而吃力的谈话,“回去休息吧,迈克尔,剩下的检查我来做就好。明天见。”

副机长看起来也松了口气,匆匆地敬了个礼,转身出去了。偌大的机库里只剩下一架巨大的CW-20运输机和绿眼睛的少校。他听着脚步声远去,又漫无目的地在机库里逛了一圈,然后慢吞吞地收拾着工具箱。天色渐暗,逐渐凋谢的阳光在敞开的机库门前拉出一条细长的、橘红色的带子。寂静像吸足了水的海绵那样膨胀起来,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海因里希砰地合上工具箱,抓起自己的军服外套,离开了机库。

那场灾难已经过去了四个多月,基地港东面搭起了新的松木营房,最近一直有士兵抱怨屋顶在漏水,但也仅此而已,本来就没有人对工程质量抱太高的期望。绿眼睛的少校拐上一条铺了碎石的小路,几步跨上台阶,用力敲着其中一扇门。

没有应答。他原地站了一会,四下环顾,似乎感到紧张不安。

“琼斯中士?”他叫了一声,再次拍了几下门。

仍然沉默。太阳的角度更低了,给建筑物拉出长长的影子。有什么昆虫在草丛里细声细气地鸣叫起来,一波喧哗声浪从远处的酒吧传来,又迅速被风吹散了。他拧了拧门把手,门竟然没有锁。海因里希抿了抿嘴唇,干脆一把推开了门,走进那间狭小的双人宿舍里。

他踢到了一个空酒瓶,它骨碌碌地滚过地板,被角落处的黑暗吞没了。海因里希眯起眼睛,在墙上摸索电灯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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