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艺轩服个软,通个电话,那边给按了。
周艺轩压着火给他发微信,
——“你倔我认你倔,但是你存款这事,副大队长早就发现了。”
——“你走一步都有人盯着,你当警察这么多年了,这不用我说吧?”
——“我给你个银行卡账号,你就ATM匿名把钱存我这,别存你自己账户了。”
——“哪天你账户被冻了,你钱不白赚了。”
——“我给你存着,我你信得过吧。”
“李辉。”
“诶周哥,你说。”
“李汶翰搞副业的事你也发现了吧。”
“嗯,他还配保镖了?”
“是吧,他妈他爸给配的吧,你可别下次轻举妄动了,早能上我早就上了。”
“操,我以为我没事呢,大夫说我脑震荡,我一摸,后脑勺一个坑,我□□还没娶媳妇呢,毁我人生呢这李汶翰。”
“所以说你就别轻易动弹他了,杀敌一百自损八千的事,我在他身上干过不少了。”
“是,我听周哥前车之鉴,这么一想,这次得亏挨了一罐子。”
周艺轩听着李辉讲话,听不出什么毛病来。
搬家具的活真累,周艺轩怀疑自己要腰肌劳损,为了敷衍李辉,周艺轩得拿出十二分的劲干苦力,再打起百分之一百二的精神头揣摩李汶翰加站岗放哨。
周艺轩倒腾出一张没钱的储蓄卡,边等信、边偷偷往里面存了三万,跟李汶翰、给周紫堇上幼儿园、给周紫堇看病、打发医院给周紫堇改病历,流水的花销,这三万算是周艺轩的全部积蓄了。
有天晚上,周艺轩收到转入十万块钱的短信,打开电脑,李汶翰再没去过双巷那两个灯红酒绿的大夜店。
周艺轩合上电脑,“十三万了,够不够,李汶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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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曹焕飞,二十四岁,缉私科的警员,李汶翰的那个同事。
李汶翰来找我的时候,是个大清早,我挺惊奇的,他从没找过我,甚至坐在一个办公室这么多年了,他也从没和我主动说过什么话,我都怀疑他是来有怨报怨的。
我在休息室救护车病房里不是没见过他一膀子横平竖直的肌肉块,说实话我打怵了,我偶尔脑补他过来抡圆了给我一拳,我是不是就英勇牺牲了?
他知道我的眼睛经常离不开他,他也毫无反应的样子,我就更生气了。
正赶上我倒班歇了在家里,我说你干嘛啊有事上班碰面说呗,他说有事找你,就得今天说,曹焕飞。
我是个吃硬不吃软的主,电话里他指名道姓见我,我就说你来吧我在我爷爷家。
我爷爷是中国人民解放军1955年第一批海军大将的参谋官,后来成了黄底儿四星的一级上将,他退休三十几年了余威也够我用了,我想出人头地只是个时间的事。
可我为什么和李汶翰这么不对付。还是有原因的。
我是个人民警察,我不是无理取闹。
李汶翰警帽制服挺拔板正地出现在我家门口,夹着束大大的百合,手里拎着三箱保健品,他抽不出手,有点力不从心。
“我知道你们家什么都不缺,买了点东西,别嫌弃我。”
我说你这是找我啊还是看我爷爷啊,少来这一套啊。
他还是不拿我当回事的样子,不过他这次瞅瞅我,没忍住似的笑了,挺好看的。
我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接过来帮他拿了双拖鞋。
“我爷爷睡了,你要去看看他吗。”
“那就不打扰他老人家了。”,他定定看着我,眼睛里是那年初次见面的诚挚、清澈、透亮,“我是来找你的。”,他说。
我端了杯咖啡给他,我感觉他是有备而来,他坐在我对面,端详我的脸。
“你耳朵尖红了,曹焕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