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了,“你他妈来拿我逗闷子来了?”
“我找你有事。”
“李汶翰,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我特别烦你。”
他瞅着我笑,问我,“为什么呢?”
我张口把满肚子的话说出来,不知为什么,我有种感觉,这次不说就再没机会了似的,
“我不是编排你,我不需要拿欺负你这么一小民警来调剂生活。但是我就特别看不惯你,起初我想和你做个哥们,谁不喜欢和帅哥做朋友呢?可你有房子有车你本来活得好好的,你不好好过日子,房子一个也不租,那点破工资全拿来给狗买最好的狗粮最贵的衣服还车贷养车,你还买什么了?听陈姐说你连个饭都吃不起了,三天箱泡面五天一箱面包的吃,你也还要养狗,你也还要买一车换最贵的音响,你也还是有一分花二分。”
我看他淡淡地看着我,又从书包里掏出三张纸摆在桌面上,我接着说,
“我曹焕飞不是瞧不起条件比自己差的那种人,我就瞧不起你这虚荣还沉默寡言自视清高的吊儿郎当样!人模狗样!”
我越说越来劲,“秦桧还有俩朋友呢,你有吗?你什么都没有!”
我不知道我说了什么,让他这么感动,他眼圈红了,里面有水花,他微笑着很耐心地听我在骂他,
我愣了。
“曹焕飞,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你。”
“我还有个朋友,他就在我面前,他是个可爱的男孩。”
一滴眼泪打湿了他的蓝色衬衫,我突然觉得我并不了解他。
“做我的兄弟好不好。”
“啊?”
“我有两个不能割舍的人,一个小妹妹,还有个萍水相逢的大哥。我只有他们俩,现在再加上你,好不好?”
☆、解决(下)
我心脏像被谁狠狠捏了一把。
陈姐说李汶翰有种魔力,就是你明知道他安然无恙,可还是想再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
我无话可说,我有点get到了。
我点点头,想拍拍他肩膀,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真的这么做了。
他说他没有家人,有一个失散多年的亲妹妹,妹妹三岁的时候被伙人抓去割了肾做了第一笔生意,后来他就再没见过妹妹,他就一个人这样长大了。
他把三张纸递给我,一张诊断报告,一张印着密密麻麻的房产证编码,还有一张配型化验单子。
我接过来,傻逼了,“你想让我家帮你养孩子?”
“你不是总在办公室吵吵着说你爸妈想要女儿,心有余而力不足吗。”
“我靠!我平时嘴这么欠吗?这我都说了??”
他默默点点头,我想抽自己一嘴巴。
“这些住宅门市房小别墅接下来我会过户给她,养她你就赚了,曹焕飞。”
我吓都吓死了,“我……我去你爷爷的,老子会惦记这个?”
“我知道你不惦记,这不是作为你的兄弟,不能让你做赔本买卖吗。”
我脑细胞用得有点多,“她那身体怎么办?另一个肾也有毛病,她还能活几年啊?我的老父亲老母亲一把年纪可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他把配型报告从最下面抽出来给我。
“她会健康的,你们没有后顾之忧。”
我愣头愣脑地接过那张纸,
我真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我没见过他这样的男孩,我没听过这么操蛋的故事,我抬头盯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
那眼神中有渴望、有询问、有试探、有苦难、有期盼,更多的,还是清澈。
要不是在爷爷家,我想我真会一把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