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宇尘一脸不可置信地转身说道:“你不会吧……”,他不耐烦地夺过顾起年手里的剃须刀,却不小心划破了他的手。贺宇尘有些不知所措,一狠心还是说出了实话:“我没有。”然后他胡乱扯了几张桌上的纸巾递给顾起年,示意他擦擦血:“你一个黑道大哥,隔壁市gay圈不是随便你挑?天天的想什么呢?还是我钱分你多了,让你误会了?”
当年贺宇尘跟顾起年是四六分,实在是因为贺宇尘正好从底层熬了上来,挂了总裁的牌子,一时兴起。
听到钱,顾起年的血又往脑门冲,不经思考的话脱口而出:“你跟苏霈也开口闭口谈钱?”说完他就后悔了,这纯属自取其辱。
“哈?你是不是喝醉了?我跟他只谈情。”贺宇尘转身离开,右手拿着剃须刀挥了挥手,“别想了,好好当你的黑道大哥,除非你做大了找我收保护费,不然就别见了。”
贺宇尘走出来,只看见苏霈和李萍在远处说着什么,陈然正靠着车抽烟。
“诶,他们什么情况?”贺宇尘和陈然一起靠在了车上,这里根本听不清苏霈和李萍在说什么。
“你们什么情况?”陈然反问。
“嗐,就是不懂事的黑帮老大迷恋我,搞点幺蛾子吸引我的注意。”贺宇尘一脸欠揍的嘚瑟。
“他搞的幺蛾子还少吗?往后呢?”
“嗯……往后该消停了,我看不像要蹦跶的样子。当年他跟我住一起是个啥情况来着?我真记不清了,就这把剃须刀,喏,留到现在。”贺宇尘摆了摆手里的物件,递给陈然。
“给我干嘛?我又不迷恋你。”陈然难得开了个玩笑。
“帮我扔了,别让苏霈知道。”
“你没手不会扔?”
“不是……我觉得有点压力,就是,别人挺宝贝的东西……”
“那你拿过来干嘛?”
“这我的东西我留给他干嘛!”
“行……吧,我帮你扔。”
贺宇尘刚想过去和苏霈一起面对李萍,就看见李萍开车绝尘而去,苏霈还站在原地。
“哎!霈霈!”贺宇尘快步走了过去,“霈霈?”
“嗯……”苏霈心不在焉地望着李萍离开的方向。
贺宇尘捧着苏霈的脸掰向自己:“她跟你说什么了?”
苏霈没有回答,只是有些疲惫地说:“我们回家吧。”
接下来的三个月里,贺宇尘在苏霈的帮助下展开了“跪求母上原谅”项目,从早到晚明里暗里讨好李萍,甚至搬回李萍那儿住了一个月。
他是真心认错,李萍也是假为难他,表面上爱搭不理,没谈几句就要贺宇尘还她“遣散费”,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事儿跟钱没多大关系,主要是母子俩七八年来的心结终于摊在明面儿上了,这心结的关键人物自然是苏霈。
苏霈继上次在顾起年那和李萍谈过之后,又第二、第三次和李萍进行了“秘密会谈”,每谈一次,贺宇尘就能明显感觉到李萍对自己的态度变好了。
直到有一天,贺宇尘烧水的时候不小心把开水洒了出来,李萍一把推开了贺宇尘喊道:“哎呦你快走开点,谁让你碰这些东西了!”贺宇尘知道,李萍气消了,那个熟悉的“老巫婆”又回来了。
年三十这天晚上,李萍和黄雅兰约好了,各自应酬完再到李萍那一起守岁。也不知道怎么的,李萍和贺宇尘不对付的这三个月里,却跟黄雅兰越来越要好,俨然成了亲密小姐妹。
贺宇尘和苏霈本来有别的打算,却被两位家长硬拉了来,要在天台放烟花。
“你们放就放呗,叫我们来干嘛!”贺宇尘不满地抱怨。
“我们自己不敢放。”黄雅兰解释。
谁知上了天台,却有十几个人忙前忙后在准备烟花。
“有那么多人还不够?”贺宇尘真实疑惑。
“大过年的一起看个烟花怎么就你屁话多!”李萍立马拿出冷战时期的面孔,把贺宇尘的抱怨堵了回去。
苏霈看着贺宇尘被噎住的懊恼样,憋笑攥紧了贺宇尘的手。
“来了来了开始了!”黄雅兰激动地招呼大家。
咻————嘭!
一朵朵色彩缤纷的花盛开在黑色幕布上,与不远处其他人家的烟花交相辉映。
突然,夜幕中升腾起一排字,由小变大,慢慢清晰起来:尘霈。
那个霈字可能是笔画太多,有些模糊不清,却也完全能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