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莫澜一朝回朝,小胖甚是欢喜。
“君之去时繁花稀,君之归时苍雪覆,”执明看着满心欢喜的小胖,又看看窗外,沉吟道。
莫澜走时他们还是懵懂年少,如今天涯故人归,莫澜可会感慨世事无常?
小胖正兀自高兴,但见执明独望窗外,忽然觉得那画面很是寂寥……看了看酒杯嘟囔道,“陛下从前不会在白日里饮酒的。”
“哦?是么?那又如何?”
“小胖只是觉得陛下看起来没以前开心了。”
“可以前寡人总是混吃等死。”
“可以前陛下更开心。”
“小胖。”
“嗯。”
“人都是会长大的。”
人都是会长大的。
但年少的情谊或许并不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消散。
亦如莫澜再次站在执明面前,许是风尘仆仆而归,他的神色里多少透着倦意,但在见到执明时,仍是掩不住的欢喜,“微臣莫澜,拜见陛下!”
执明亦是许久未因什么事感到开怀,忙下了高堂扶起莫澜,“莫郡候一路舟车劳顿,可还好。”
“微臣很好,陛下安好?”
执明淡淡地笑了笑,“寡人,很好。”
莫澜微顿,眼前的执明似乎没有多少为帝者的春风得意,看来一路的传言……
莫澜压下心头的感慨,笑着道,“微臣此次出海到访了不少国家,原来中垣以外海上还有诸多国家,风土人情与咱们这里大相径庭,等之后再慢慢说与陛下听,微臣此次回国,还带回许多有趣的玩意,都命人放在殿外了。”
此情此景,何等熟悉,却又忽觉何等久远。
执明轻轻一笑,“莫郡候还是和当年一样。”
莫澜一愣,神色微滞,旋即笑道,“还是和当年一样不长进?”
执明闻言一笑,怕了拍莫澜的肩,说,“莫郡候这样很好。”
朝堂上一番繁文缛节过后,执明终于得以屏退旁人,闲步到了流觞榭,莫澜随王伴驾。
“陛下,回来的路上,微都听说了,天权……微臣该死。”莫澜难得肃颜,愧疚道。
“世事难料,莫郡候离开时,天权还是好好的,要说有过,也是寡人之过,是寡人昏聩,才使天权蒙难。”执明负手而立,站在“流觞曲水”前,缓缓絮语道,却不怒自威。
莫澜心中一震,好半天都未能说出一句话。
执明忽然回头,唇角微扬,笑问道,“莫郡候是不是也觉得寡人变了?”
莫澜被惊了一下,忙强自镇定道,“微臣不敢。”
执明的笑容淡去,懒懒道“莫郡候从前不会这样和寡人说话。”
莫澜心里干笑,以前王上也不这样和他说话啊,天可怜见,不过出了趟海,回来仿佛是到了另一个世界。
莫澜心里一叹,无奈道,“陛下变了,但也没变。”
执明不置可否地笑笑。
见执明并未不悦,莫澜踌躇再三,终是开口,“陛下。”
“你想问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