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的大门被缓缓推开。
陈裕立马迎了上去,担忧道,“陛下啊,你可总算出来了。”
执明淡淡地看了陈裕一眼,“把宅子打扫了。”
“啊?诶,是……”陈裕小心道,“那外头这个……”
执明扫了眼地上昏迷的刺客,冷冷道,“杀。”
陈裕心口一震,缓了缓才吩咐手下人道,“快!都收拾了!动作利落点!”
府中奴仆护卫,闻言都匆匆忙开,陈裕转身就见执明右臂还在渗血,伤口都有些凝结的暗红色血块了,忙急道,“陛下快进去歇着,臣这就给陛下传医丞。”
“站住!”
“啊?”陈裕不解,这陛下不治伤口到底要干嘛,这要是执明在他府中有个好歹,帝都里那帮老臣还不得刮了他一身皮。
执明淡淡道,“去外面寻个可靠的大夫,不准走漏半点风声。”
陈裕急一头汗终于把常在府中行走的一位民间大夫请了来。
大夫受过叮嘱,也不多言,仔仔细细地清理了执明的伤口,就利落地开始上药。
下死手的伤很深,执明眉宇蹙了蹙,才道,“有劳大夫扎紧些。”
大夫顿了顿,抬头看着执明不赞同道,“老夫行医多年,由不得不提醒贵人一句,这伤口扎太紧,恐不利复原呐。”
执明轻轻一摇头,“无妨,你再扎得厚些,要保证不会渗出血来。”
大夫从未遇到如此怪异的病人,奈何陈府势大,对他又还尊重,他只得叹了叹道,“老夫尽力而为。”
执明轻舒一口气,闭眼靠在椅背上长长一叹。
陈裕既无奈又无解,“陛……”
执明猛然一睁眼,瞪了他一下。
陈裕立马打住,改口道,“公子若是累了,就在府中歇下吧。”
待大夫包扎好,退了下去,执明才缓缓道,“寡人说过了,回家用膳。”
“啊?”陈裕迟疑道,“可今日事还有待……”
“今日事?”执明冷冷重复道。
陈裕为官多年,乍听执明语气有异,不禁缄口,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
“今日有何事?”执明反问。
陈裕心里一震,霎时思绪千回百转,试探着应道,“无……事?今日什么事也没有。”
执明满意地点点头,“左不过是寡人到陈大人府中小叙片刻,不留心打翻了茶盅,不是什么大事。”
“是是是……”陈裕点头应和道。
“那就还得劳烦陈大人和府中人都说清楚。”
“陛下放心,陈府中人都是一张嘴。”
“还有……”
“陛下请说。”
“陈大人不必紧张。”执明淡淡一笑,“寡人的衣服破了,劳陈大人借件衣服罢了。”
宫门口一声骏马长嘶,一人策马风驰电掣地奔过,也无人敢拦。
这马飞驰于宫廷要道,直到近了王寝才收敛了动静,缓了下来。在距离慕容离寝宫百米之遥的地方,执明下了马,也不理会周遭行礼的宫人,扔下马就朝慕容离寝宫而去。
那马似有感应,哒哒踱步到执明跟前,就用头去蹭他。
这马跟了他几日了,还是头回对他这么亲昵,执明冷冷一笑,“怎么?想替你的主人讨好寡人?”
那马打了个响鼻,又要去蹭他,执明无奈,也没心情逗它,吩咐宫人将它牵走,才沉沉地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