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8_(魔道+渣反同人)【柳澄 追凌】凌云桐柏志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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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8(1 / 1)

柳清歌呼吸一窒,江澄笑得愈发大声,几乎笑出了眼泪:“还有你的眼睛,也和他一样。”

江澄兀自笑着,他看不到柳清歌的脸一瞬间苍白了下来,就像一池乍然不动的水忽然被一颗石头击碎,有难过的神色一晃而过,江澄的笑声骤然停止,他忽然咬牙发狠道:“我讨厌你的眼睛!”

柳清歌整个人如遭雷劈般晃了晃,他不由得向后倒退一步方站稳脚,哑声唤道:“……江晚吟。”

江澄眼睛里有一团烈火,他喝了一声“闭嘴,滚!”

叫嚣的人是他,仿佛失了力般顺着墙缓缓滑下的人,又是谁?

柳清歌不顾心底的疼痛,虽被江澄甩了一句“滚”,他却又向他走了两步,须臾,他矮下身,不容置喙地捧起江澄的脸逼他看着他,江澄的眸子里没有了往日的神采,余下的只有无尽的黯然,柳清歌慌乱地说:“江晚吟,我……”

江澄浑身一僵,不等柳清歌把话说完,抬手就朝柳清歌打去,“啪”地一声脆响,柳清歌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脸侧上落下了一个五指分明的掌印。

两人俱是一怔。

江澄呆愣地看着自己的手,神色一点一点清明了,怒意像潮汐一般褪去,方才他身体里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烧,此时看到眼前场景入坠冰窖。

柳清歌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火辣辣地疼,他脾气本就不好,第一次被人打了脸竟气得连还手都忘了,只江澄脸上方才还是扭曲的恨意,此时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忽然写满了无措和歉疚,像是悔极的模样,只看了一眼,他再不忍心苛责江澄半分。

半晌,江澄闷闷地低喃了一句:“……对不起……”

柳清歌心底涌上一阵酸涩,不知是为江澄还是为自己,他叹一声道:“……我方才,只是想告诉你,我是柳清歌,不是旁人。”

江澄闻言“嗯”了一声,他点点头,机械地重复:“柳清歌,你只是柳清歌。”

是了,他只是柳清歌。

江澄想,他没有对不起他江澄一星半点,凭什么要替旁人承担他的怨怼。

他记得初见时,柳清歌亦是个火药桶一般的脾气性格,傲气不输给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开始学会隐忍不发,什么时候起,他开始步步忍让迁就自己,什么时候起,每一次自己无来由地发脾气,他都会先跑来道歉了呢。

他越发觉得愧疚感堵在他胸口沉得透不过气,就像金凌还小的时候做错了事,被他责罚后哭着入眠时一样,愧疚感挤满了五脏六腑,连呼吸都是痛的。

江澄眼睛一酸,伸手想要去触碰柳清歌脸上的指印,复又犹疑地收回了手,半晌,他又道了一句:“对不起。”

柳清歌轻轻摇头:“我不怪你。”

江澄沉默了一会儿,讪讪地开口解释道:“……其实他们那样编排我,我心里也不痛快,被你看出来了,我不知道为何就更恼了……”

“只我没想到你比我还不冷静,你说你要去杀了他们,无论如何也不成,一来他们是云梦百姓,二来……”

江澄哽了一下,哑声道:“二来,以前兰陵也有过这样的说书人,也这么编排过我和金光瑶,被金凌听到了,当众给了那说书人一剑,那人虽没死,可是被岁华剑划破了嗓子,他本指着说书吃饭,往后便成了一个废人。”

“那说书人只是个凡夫俗子,与仙家井水不犯河水,金凌出手伤人有违律法,就算兰陵知府有意相护,到底还是要在百姓面前做个样子,把金凌押在牢里关了几天,我在云梦闻讯赶来,恰好碰上了他的几个叔伯趁他身陷囹圄之际要造反……柳清歌,你再不济过去也是一峰之主,怎能和金凌那个毛头小子一样,不知巧言乱德,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

柳清歌“嗯”了一声,原来江澄方才拦着自己,不仅是护着那酒楼里的说书先生和百姓,更是想护着自己,而他却没想到过这个中缘由,他懊恼道:“我没想过这些……也许正如你所言,我在苍穹山被师兄他们惯坏了。”

“这样好,”江澄笑了笑,“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敢这么冲动,至少说明,你前半生过得很好。”

柳清歌神色一顿,凝视着江澄的眼睛,忽然觉得又什么被自己错过了一样,少顷,他叹了一口气,道:“对不起,我遇见你时,已经太迟了。”

Tbc

第十九章19.

“对不起,我遇见你时,已经太迟了……”

视线里是一团模糊的光晕,天地间唯有柳清歌是清晰的,江澄恍惚看见有哀伤静静淌在他脸上,他看着那张脸不断放大,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他脑中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即将崩落的时候,江澄乍然从梦中惊醒,已是日上三竿,他素来怕热,到了夏天就不愿放了床幔,此时房里已是一片明亮。江澄恍然坐起,尚未回味过来那是梦还是现实,四下寂静无人,唯有自己的心跳如擂鼓咚咚,有粘腻的汗湿透了中衣。

方坐了一会儿,江澄终于回了神,一口浊气哽在胸前,他不敢再去想那个叫他惶然无措的梦,强压下心头的不适,他想自己许是太累了,昨夜他将金麟台送来的有关金凌加冠一事的公文一并过目了一遍,直处理至五更才去睡,现在既醒了,便起床叫人进来伺候梳洗。

江澄昨夜已将公事处理得七七八八,这几日他一直在书房里坐着,身上都懒怠了许多,他本想在后花园里转转消磨时间,踱着步子不知不觉走到了演练场,那演练场紧挨着莲花池,池面一片烟波浩渺,有莲叶万顷布满了大半个池子临池的长廊几经曲折,有一亭子众星捧月般被捧在其中,江澄沿着长廊走入亭中,那里视野极好,可以清晰地观看江氏子弟在演练场修炼的场景。

亦能看到一个白衣男子在一团紫衣少年的簇拥下使出了一招惊艳采采的剑法。

柳清歌背对着他,乘鸾舞出了如虹的剑气,打在水面上扬起了阵阵水花,江澄与他们隔得不算太远,能听见小辈们对柳清歌发出的一声声惊呼和赞叹,有几个大胆的女修上前递汗巾,扇扇子,均被柳清歌回绝了去,江澄见状一哂,思绪微微有些起伏。

想来自从回了莲花坞,他公事缠身,只把柳清歌交给了主事去安排,自己则锁在书房里把那一厚摞积压的公文处理了半月有余,江澄恍惚记得昨夜似乎梦到了柳清歌,可现下却想不起来梦的内容,此时见到柳清歌,他也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异样。

柳清歌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然回身,远远地江澄正对着他的背影发怔,柳清歌忽然瞧向他,他还来不及收敛那眼神,柳清歌已然足尖一点,掠水而来,一个潇洒的回身,稳稳落在江澄眼前,柳清歌略带惊喜道:“你是来寻我?”

已有半个月没见到江澄,柳清歌日日等他来寻,夜夜辗转难眠,他虽来了莲花坞,可要见江澄一面却比在凌云时要难得多,每一日他向管家打听起江澄,若不是在祠堂,就是在书房,管家问他可是要替他进去通传一声,偏偏自己又没有什么要紧事……

江澄摇头道:“只是顺道走到这儿了,来瞧瞧罢了,你方才那一招式叫什么名字,可是苍穹派的剑法?耍得倒是很好看。”

柳清歌道:“苍穹山派的剑法不轻传与人,方才那招是我自创的,还没有取名字。”

江澄“哦”了一声,忽然不知和柳清歌说些什么,于是随口问了一句:“在这儿住的可还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