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9_(魔道+渣反同人)【柳澄 追凌】凌云桐柏志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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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9(1 / 1)

柳清歌道:“一切都好,只是总找不到你。”

柳清歌这话里的意思有些古怪,江澄不由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如常,又觉得自己是误会了,只道:“这是我的不是了,你初来乍到只认识我一人,理应要多陪你在这儿转转,再不济也要找人照拂你,只我忙得晕头转向,实在是考虑不周了。”

柳清歌一愣,道:“什么事这样要紧,非得你亲力亲为?”

江澄半嗔半笑道:“还不是为了金凌那小子的冠礼,他们金麟台最讲究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沉寂了几年,终于等到一桩好事,自然要好好操办一番。”

柳清歌道:“不过是冠礼,用得着这般大张旗鼓?”

江澄道:“自然不仅如此,我与聂宗主有意撮合金凌和聂家小姐,我瞅着这桩婚事肯定能成,打算当日就替金凌下聘,礼单都备好了。”

柳清歌抿了抿嘴,神情肃穆:“你就这么肯定这喜事能成?”

江澄道:“我早就派人去聂家查过了,说是那聂家小姐生得美极,与貌若无盐的传闻截然不同,性子还很好,金凌能娶了她不会亏。听说聂二本来是想把聂小姐相给蓝曦臣的,只她爹娘嫌蓝曦臣年龄太大,这才换成了金凌,他能有什么不满意。”

柳清歌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江澄把金凌的事想得太乐观,心里不由得隐隐担心,他想得越是美,等金凌向江澄摊牌的那天,江澄受的打击越是大。

柳清歌皱眉道:“可是……婚姻嫁娶,总要先讲个情投意合。”

江澄“呵”地一声讽笑:“除了戏文里,这世上哪儿有那么多郎有情妾有意的称心如意,多得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寻常夫妻,金凌那小子不会不懂这些道理,”忽然话锋一转,“倘若他现在真有了情投意合的对象,自然是美事一桩,无论是仙家人还是俗世人,聘礼都少不了……只是他也到了年纪,他爹跟他这么大的时候,我姐姐早就过门了。”

柳清歌点点头,问:“那你呢?”

江澄不妨柳清歌这么问,梗了一下,摆了摆手不耐道:“我爹娘和姐姐还来不及替我寻亲事就去了,后来我忙着复兴江家和照看金凌,哪有什么闲工夫去相亲,不知不觉就耽误下来了,现在倒是闲散下来了,只那些待字闺中的女修才十来岁,我这年龄都够当人家爹了。”

江澄说着自己的事,倒像在说旁人一般分外不在乎:“其实归根到底,还是我没动那个凡心,许是天生就不会爱上什么人。”

柳清歌一默,心里喜忧参半,他正色道:“我妹妹曾和我说过,世上只有两种人最难动心。”

“哦?”江澄一挑眉,来了兴趣,“愿闻其详。”

“一种人,心若玲珑。”

江澄点头沉吟道:“不错,此类人虽识进退,通大体,九曲回环之人却最是寡情寡性,机关算尽。”

“另一种人,心若磐石。”

江澄叹道:“此类人八风不动,任尔千锤万凿软硬皆失,到底不随外物转移分毫。”

柳清歌道:“可我不这么觉得。”

“心如玲珑者,虽最是寡情寡性,亦最知情知趣;心如磐石者,但凡精诚所至,终有金石为开时。”

江澄诧然地看着他,不妨他说出这样的话,柳清歌本就身形高挑,此时落落大方地站在那里,曾经柳清歌的眼睛里蕴着万年风雪,此时春意渐暖冰雪消融,盈盈地望着他如一潭水,坚定而澄澈,他不知为何就移不开了。

柳清歌说,而你,江晚吟,你的心既非玲珑亦非磐石,而是坚冰。

同他一样,心如坚冰,捂得久了,也能漾出春暖潋翠,水澹烟波。

七月初六乃黄道吉日,宜祭祀,宜嫁娶,不宜会亲。

金麟台上金星雪浪翻涌如海,兰陵许久未有这样热闹过了,都说金家败落不可与当日而语,各大家族的门生和客卿皆已入座,到底是来参加金凌冠礼的还是来看金麟台笑话的便不得而知了。

金凌刚做家主时,为替自己爷爷和小叔做的恶擦屁股,几乎赔尽了家底,库里银子不够使,是以三年里金麟台没办过一次清谈会,金家上下吃穿用度的标准也砍掉了大半。旁人都以为金家会这样一步一步倾颓下去,却不想俗话说得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金凌接手金家后,惩外忧除内患向来雷厉风行,三年来开源节流,终于换来金星雪浪重现仙门。

高台之上,黄袍如灼日,胸口金星雪浪纹章怒放,腰饰环佩,身携岁华,金凌端坐在一侧,他眉目极肖其父,兼之眉间一点朱砂,更衬华美佚丽,气质却仿他舅舅,薄唇紧抿,一派不怒自威。高台上另一侧是一顶软轿,坐着聂家小姐聂毓敏,轿中人为避嫌,下着薄纱垂帘,众人只得在茜色纱帘里影影绰绰地看见一个窈窕的身影。

吉时已到,江澄以大冠者之身份为其加冠,金凌步步向他走去,短短几步路,像是跨过十多年的伶仃孤寡,金凌走近了他,双膝点地,从容跪下,江澄眼睛一热,一时感慨良多。

始加冠,江澄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尓幼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今日起,他便真正从金凌成为金如兰了。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已成厥德,黄老无疆,寿天之庆。”

礼成,金凌再拜,江澄速速将之扶起,舅甥对望一眼,眼里俱有一层薄泪,似有千言万语,终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金凌横下心,道:“舅舅,今夜戌时,我在莲花坞祠堂等你一叙,我有一事要向舅舅禀明。”

金凌头一次用那么正经的语气同他说话,江澄稍一愣怔,道:“好。”

待仪式完毕,金麟台大设宴席,金凌满怀心事,偏偏还要一桌一桌地敬酒,那黄汤越喝越清醒,江澄倒是难得的开心,他本是少见笑颜,今日竟破例与聂怀桑碰了几杯酒。蓝曦臣还在闭关,蓝忘机与魏无羡不知何处逍遥,姑苏蓝氏今日来的只有一群小辈,金凌早就瞧见了蓝思追,得了空过便把他拉向一边,金凌见四下无人,不管不顾地扑在蓝思追怀里狠狠吻下去,几番厮缠,才喘息着放开。

蓝思追用头抵着金凌,深深嗅他身上的酒香和牡丹香,笑道:“金如兰……从今日起,我是不是要叫你如兰了。”

金凌眼睛一热:“我还是喜欢你叫我阿凌。”

于是蓝思追轻笑一声,手一下一下地抚着金凌的黑发:“嗯,我也喜欢阿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