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63_(魔道+渣反同人)【柳澄 追凌】凌云桐柏志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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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第三十七章37.

柳清歌今日是被早起的鸟儿清脆的鸣叫声唤醒的,他缓缓拉开眼帘,看到的仍是一团暗淡的天地,可落在脸上的暖意全告诉他,今天是个好天气,柳清歌缓缓坐起来,身下的床太软,睡得人四肢懒散,他尚是睡意朦胧,仰着面发愣,双手顺着床沿一路摸上去,是莲花坞特有的雕花形状,想起自己又回到了莲花坞,心里未免有些恍然。

其实他早已习惯了晨起睁开眼却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形,四年前那一日他从混沌中苏醒而来时亦是如此,眼前是一片空茫的黑暗,耳畔是无边的沉寂,他理应感受到有剧痛从创面上传来,然而他浑身上下却毫无知觉,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四肢和五脏,整个人如坠入云里般无所适从。

那时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五感,却已经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感知到自己的存在,他未曾得见过这般景象,好像天地万物都归于平静,柳清歌渐渐开始怀疑,他怕是自己已经死了。

那时的柳清歌在想,原来死亡是这样一种感受,在这团漫无边际的漆黑里,他听不到声音,闻不到任何气味,感觉不到痛,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甚至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坐着的,还是站着的,亦或是漂浮在空中,他甚至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柳清歌只觉得不甘心,拼命地挣扎起来,他不能就这样死去,还有人在等他,可他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控制除了意念之外的事,他寻找不到自己的四肢,无法调动自己的五感,面对无可掌控的局面,柳清歌头一次知道在天命面前,他是如此的无能为力。

后来,洛冰河在梦中告诉他,原来他还没有死,只是他虽然还活着,五感却失散了。

洛冰河向来与柳清歌有些龃龉,可如今柳清歌也算有恩于他,兼之想到对柳清歌这样的一介武夫而言,失去五感形同废人,这样活着兴许还不如死了,心里含着一点悲悯,因而在梦中待柳清歌尤为客气。

柳清歌听了洛冰河的话,几欲欣喜若狂,他点一点头,嘴里喃喃道,还活着就好。

柳清歌曾经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孑然一人无牵无挂,快意恩仇来去自由,有多潇洒,可今时不同往常,江澄还在等他,他说好等这一切尘埃落定就回去寻他,他怎能失信于人轻易死去,他怎能……再负江澄一回。

他虽失了五感,可幸运的是他人还活着,金丹也还在,上天待他甚厚,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失去五感的那三年里,柳清歌过得很苦,周天置身在黑暗的牢笼里,漫长的时间里因做不了任何事而绵延,余下无垠的寂寞,疯是迟早的事,他甚至听不到自己脉搏跳动的声响,有时他觉得过去了很久很久,可偶尔来梦中探望他的洛冰河告诉他,离他上次来他梦中只不过才过去了三天。

起初,他用思念江澄来打发时间,从相遇到别离,真可谓是聚散苦匆匆,他与江澄加起来相识才不过数月,他回忆着他们之间的一点一滴,细数着种种过往,有时又在回忆中加入了些自己的设想,想他当初如果和江澄说了某些话,或是做了某些事,如今他和江澄的结局又将会如何。

刚开始,柳清歌想着想着便发觉,思念江澄的时候,时间好像终于又开始变快了,可渐渐地,他脑海里只剩下了江澄,他分不清他是睡着还是醒着,无论是梦里还是梦外,江澄总在那里,时而对他笑着说我信你为人,时而哭着骂他是个混蛋,更多的时候,江澄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儿,怔忡地望着他,眼神空洞,而他只能静静地杵在那里,以一种难以言名的视角望着江澄,一望就是好久。后来,连柳清歌自己都糊涂了,他记忆中与江澄的种种,哪些是他幻想出来的,哪些是他梦到的,又有哪些是真的,可他再也记不清了。

彼时才刚刚过了半年,而柳清歌几欲要在疯魔的边缘了。

梦魇用满含悲切的苍凉语调对洛冰河说:“你还是替我转告给你师尊以及你的诸位师伯师叔为好,与其让柳清歌这小子像现在这样没出息地活着,还不如杀了他,好歹还能给他个痛快,像这样生不如死地活着,只会让他感到痛苦罢了。”

梦魇所言洛冰河深以为然,可除了柳清歌自己,谁都没资格去结果他的性命,更何况柳清歌求生意识强烈,他还能熬下去,哪怕他已经伤痕累累,累得不行了。

洛冰河将情况禀明给众人,从此,苍穹山诸峰主每天夜里轮流入梦去寻柳清歌。柳清歌的世界里终于不再只有想念江澄这一件事了,有时岳清源入梦同他论道,有时是齐清萋陪他聊天,有时是沈清秋和洛冰河一起来梦中给他弹弹琴。

来得最多的还是柳溟烟,另一个世界的柳氏兄妹皆已离开人世了,他们彼此心知肚明,言语中从不提及这些,他们本就兄妹感情甚笃,现如今感情弥加亲厚,只是两个人俱不是话多的,很多时候柳溟烟来虽来了,柳清歌与她也都只是安然对坐饮茶,少有交谈。

三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总之一日复一日,一千多个无光无声的日夜,在苍穹山众人的陪伴下和对江澄彻骨的思念中,虽然很苦,柳清歌总算是熬出来了。

先回来的是触感,柳清歌终于不用再毫无尊严地躺在床上任人摆布了……

继而是嗅觉和味觉,木清芳每日要他喝上好几碗的苦药,还要为他施针,以便能让他早日恢复听觉和视觉。

柳清歌曾经讨厌苦药,讨厌针灸,可尝过五感俱失的滋味后,发觉能体会到痛和苦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心里也不再抵触了。

听觉的回归是在夏日一个闷热的午后,他依稀听到了帘外有嘶嘶的声音,随口问了句:“我好像听见了风声,莫不是要下雨了?”一屋子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骇然地望向他,他自己觉察到不对,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能听见声音了。

如今柳清歌只剩下这一双眼睛还不大好,可失了视觉的柳清歌,其余四感却被练得尤其的好,一点点动静都能叫他发觉,比不盲之人还要心明眼亮。

正如此时,门口有人撞在了门框上,作出轻微的声响,那人轻轻吸了口气,柳清歌便忽然惊醒,来不及披衣服,绕开屋里的一众桌椅,三两步上前将人往怀里揽:“江澄?撞到哪儿了?”

江澄被扶着缓缓站起,尴尬地假咳一声:“在门口绊了一下,不碍事。”

柳清歌蹙起眉毛:“为何如此不小心……慢着!你眼睛怎么了?为什么要蒙着东西?”

江澄摆了摆手,不以为意地扯下眼前蒙着的黑布,将之掷在一边懊恼道:“我只是想知道瞧不见东西是种什么滋味……却不想这样不便,我一个时辰都坚持不了。”

“不必如此,我早已习惯了,”柳清歌心下动容,他抿了抿嘴,轻声道:“况且我的眼睛,就要好了……我感觉得到。”

分明是安慰的话语,可从柳清歌嘴里说出,江澄倒觉得令人心安,他低低“嗯”了一声,扶着柳清歌小心翼翼到榻前坐下,嘴里问道:“昨夜睡得可好?”

“好极,四年里,再没有比昨晚睡得更踏实了,”柳清歌嘴角微微上扬,手轻轻搭上江澄的手背,根根手指一点一点没入他指间,片刻,他偏头问道:“你呢?”

江澄闻言嘴角轻轻一沉,默了半晌,方道:“昨夜……我梦到了很多人,只独独没有梦到你,起初我怎么你找都找不到,后来看到有一匹马驮着一个穿白衣服的一路飞驰,我骑着花花,无论拿马鞭怎么抽它,始终都追不上……”

柳清歌眉尖一动,蓦然握紧了江澄的手,他顿了顿,道:“我不会走了……大不了,以后我也不骑马了,免得你看了心里不舒坦。”

江澄不防他说出这样的话来,瞧他模样十分认真,一时有些失笑,道:“这怎么行?我们赛马还未分出胜负来,”他望着柳清歌的侧脸,好一会儿才说:“你的眼睛得快些好起来……我还有好多……”

话说到一半,江澄堪堪停了下来,他险些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说出口的那一半却又无法收回,直把自己臊得脸红耳热,柳清歌虽看不见,却像是看得出他在想什么一般,接口道:“嗯,我会很快好起来……以后陪你策马乘风,挥剑狂舞,你想快意人生,我和你一起。”

江澄愣了愣,倏然笑出了声:“如此甚好。”

柳清歌听他笑得那样满足,却叹了一口气,忽然道了声:“江澄,对不起。”

江澄一怔,微微睁圆了眼睛,轻斥道:“好端端的,你道什么歉——”

柳清歌忽然从身后抱紧了他,沉默了一会儿,声音略带沙哑道:“……一年前,世界刚刚打通时,我还听不清东西,便让杨一玄替我来云梦看看你……”

“那时……云梦全城喜气生辉,十里红妆……杨一玄向百姓们打听,他们都说是你在娶妻……”

“对不起,江澄,我那时不知道你是在为魏无羡办喜事……白白让你多等了一年有余……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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