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
“我什么我,”谢灵运没好气打断他,“作什么作,你不是说了,他就是严首。他是严首,有什么是你过不去的!”
可能是最近的日子过的太压抑了,谢灵运无法试图自己控制好自己要单纯为好朋友终于找回了幸福,他要高兴的情绪,他知道他高兴,但他现在就是高兴不起来,他朝他的好朋友发着飙:“你跟我说过,没他的时间,一生好长,现在他回来了,你是想把他作没了,回到那度日如年的时间里去吗?”
魏立群呆立,满脸空白。
“他回来了,还不够好吗?”谢灵运眼睛疼,他这辈子,可能就这么个样了,勉强度日,就是笑后面也藏着无数阴影,哪像魏立群啊,碰到了像严首这样会把他当个人,以他的情绪为主而主的人,“他就是严首,你爱的那个人,是那个你信守着承诺死都要活着,死了也要去找的人,他现在回来了,你要是还去浪费光阴,你难道不心慌吗?”
魏立群哑口无言。
等严首过来扶他,他看到了严首的脸,他终于跟自己正视了严首的出现。
“你回来了。”他跟眼前那张长大了、也成熟了的爱人的脸笑道,眼含热泪。
“是,我回来了。”不过一张笑脸,一个眼神,一眶的泪,卓凡就彻底明白了他忘记了一切,也没忘了这个人的执着,他因这个人的泪而泪,从不知道眼泪为何物的严首眼睛里眼泪滚烫。
这个人,很爱很爱他吧?
爱到在他面前,身上只余笨拙吧?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卓凡忍不住亲了亲他的额头,却把眼前的人的眼泪亲了出来。
魏立群竭尽全力不失态,隐忍地别过头,但额头的热意太温暖了,他忍不住埋进了严首的胸前,哭了出来。
严首带着魏立群而去,谢灵运看向他眼前默然不语的小伙子,笑问:“怎么样?你看见爱情了吗?”
卓越想否定,没有。
但最终问出口的,还是他心底最想知道的这句:“他们以前是什么样的?”
“以前啊……”谢灵运给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一大口,道:“很好。”
这是严首带来的人,是魏立群的爱人后面的弟弟,谢灵运尽自己可能所拥有的最大的真诚,与小伙子道:“你哥他很爱他,就是那个酒鬼,我的好朋友,魏立群,你哥跟魏立群,可能你都想不到,你哥为他能丧失理智的样子。”
“我哥追的他?”
“不,是魏立群。”谢灵运摇头,浅酌了一口杯中酒,淡淡道:“其实说到这,爱情是有开始的,你哥从小父母双亡,自己一个人生活,但你哥亲生父母给他留了不少东西,他过的一点也不惨,但魏立群那个傻逼,以为他一无所有,在知道他一个人生活后,脑补了不少你哥惨绝人寰的生活,他一个被他爸妈动不动就联合双打的人,把他外公去世前留给他的五千块遗产,外加他偷偷摸摸攒了小十年的五百块压岁钱,一共五千五百,在他刚认识你哥的头一年的大年三十,给了你哥。”
“你见过这么缺心眼的傻逼吗?”谢灵运醉眼看帅小伙,笑的比春花还烂漫,“你哥没见过,我觉得可能就从那天开始,你哥就完了。”
卓越哑口无言。
换他,他也得完。
不怪他哥。
那对恩侣离桌后,谢灵运跟帅小伙解完他的心结,送他去客房。
客房早准备好了。
道别说“明天见”后,帅小伙问他:“谢哥,那个先生是你先生吗?”
谢灵运呆住,久久,他笑了,点头,“算是。”
“什么叫算是?”还很年轻的帅小伙问。
“他吧,还是喜欢我的,”谢灵运喝的有点多,有点醉意,他笑着说起这个人,怀有点那个时候很喜欢那个人的心情,“我吧,那个时候也喜欢他。”
后来,发生的太多了。
但是,没有经历的人,是不懂的,谢灵运醉眼带笑,看着眼前迷惑,但又天真的小朋友,大男生,“后来发生的太多了,我们不在一起,但又在一起了,爱不爱好像也没多大关系,但你以后可能会明白,好多人,很希望跟最初喜欢的人在一起,哪怕没那么好,也想在一起,这可能就是执念。”
“也可能是想跟最初就喜欢的人在一起。”小朋友没有被喝多了、满身沧桑的大朋友迷惑,很理智地道。
谢灵运笑了,他看着明显比前人更聪明,但也真的不知道世事有多难测难懂的小朋友,点头道:“也可能哦。”
但是,不是最初喜欢的两个人,就应该在一起的,除非两个人都愿意。
但凡有一个人不愿意,那都叫苟且。
他就是苟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