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弹一曲刀剑如梦,一点儿也没感到半点焦急,也许只是因为我已经疯了。
我剑何去何从爱与恨情难独钟
我刀划破长空是与非懂也不懂
我醉一片朦胧恩和怨是幻是空
我醒一场春梦生与死一切成空
我哭泪洒心中悲与欢苍天捉弄
我笑我狂我疯天与地风起云涌
我醉一片朦胧恩和怨是幻是空
我醒一场春梦生与死一切成空
如果我真的已经疯了,就应该把所有和我过不去的人都杀光,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来烦我了。
还是老老实实低头吃饭吧,随便乱杀人泄愤这种事,还是想想就算了。嗯,这面真好吃,主要是有肉,一定是因为几个月没吃到荤腥,才把我逼疯的。
不理睬萦绕在耳边的二胡声,拿手帕擦擦油乎乎的嘴,举起手大喊一声:小二,再来一碗!
一定是因为这排骨太好了,所以我才会莫名其妙热泪盈眶的。绝对不是因为那该死的二胡声太萧瑟悲怆。不过我受得了,不代表其他人受的了,面对茶馆里越来越少的歇客,小二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一边擦着被胡琴瑟激出的眼泪一边说:二位行行好快走吧,小的还得挣钱糊口……
原来不知何时,茶馆中早已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但我面还没吃完,酒还没喝够,干脆不再装聋作哑,清清嗓子说:莫大先生,您还是行行好,别谈了吧。
琴声戛然而止,身材瘦长脸色枯槁的老头,披著一件青布长衫,洗得青中泛白,形状甚是落魄,他对我露出一个在我看来非常诡异的笑,说:哦?你认识我。
我嘶溜一声把碗里的汤喝了个底朝天,再给自己和他分别倒了杯酒,笑嘻嘻对他说:潇湘夜雨,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嘛。久仰久仰,幸会幸会。
莫松柏皱眉打量我一会儿,端起我倒好的酒喝了口,狐疑的说:既然知道,还不动手?
我疑惑问他:动什么手?
他说:你生在武林正道,却自甘堕落加入魔教;枉顾人伦,用下作的手段骗得林家辟邪剑谱;又欺师灭祖,在嵩山上大肆残害同门;还倒行逆施,大闹嵩山派。左冷禅已经发出了通缉令,武林正道见到你人人得而诛之,你不跑也不动手,是等想着我先动手吗?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这确实是左冷禅会做的事,我一点也不惊讶,自顾自喝酒,问莫松柏:那莫掌门为何还不动手?
莫松柏嘿嘿一笑,答非所问:这山下的日子可没山上那么好过,现在江湖上想找你讨辟邪剑谱的人不少。余沧海死了,青城一派已经名存实亡,你不在少林寺呆着好好忏悔,跑下山来做什么?
我撇撇嘴,心里特别难受,觉得自己简直不识好歹,还禽兽不如。我跑出来是为了去救林平之那个臭小子,却故意忽略自己还身负血海深仇未报的事。被莫松柏这么变相的一提醒,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如坐针毡。
不想回答他,也不愿跟他解释,瞪着他不说话,心想,如果他真要找我麻烦我也不见得打不过他。而且,那些想找我麻烦的江湖宵小,也全都大可以来试试。
莫松柏将杯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又阴戳戳笑了一声,说:以前常闻江湖人说,青城派余观主的儿子,年纪轻轻便武功卓越,连面对东方不败也能应对自如,没有半分胆怯,老夫自问不是你的对手。不过老夫听说,除此之外,你还弹得了一手好琵琶,江湖封号也是得名一曲惊世骇俗的曲子千本樱,老夫今日有缘见与你相见,不知是否能见识见识你的这首千本樱啊?
我默不作声的取下琵琶,叹了口气才开始弹起来。莫松柏真是难得睿智明理之人,知道左冷禅的真面目。他说不是我的对手,我觉得不过是为了好给彼此一个台阶下。莫松柏安静的听我弹奏,我的千本樱和潇湘夜雨不同,是十分欢快的乐曲,茶馆中歇坐的人又逐渐多了起来。一曲毕,莫松柏却已然不见了踪影。
骑马悠哉哉前行,也遇到了几个自不量力找我麻烦的蠢货,被我轻易制住,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质问我是不是学了林家的辟邪剑谱。只笑问对方,为什么辟邪剑谱是不需要用剑的?
那些人半信半疑,见我没有杀他们的意思,便得寸进尺,强词夺理的喝问我学的是什么武功,能否借去看一看?我不再搭理那些被我点了穴道不能动弹的蠢货,骑上马继续赶路。
他们纵使再愚蠢,可说到底,并没真的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就算有所得罪,也罪不至死,我可不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怪物。
马上颠簸,我开始怀念有车的生活,开车比骑马舒服的可不仅是一星半点。想到这,又开始想念和林御歌自驾游的日子。最近也不知怎么了,记忆变得尤其混乱,各种破碎的片段交杂混淆在一起,让我渐渐的分不清前世今生,好像前世那些平凡简单的生活才是我的黄粱一梦。
杭州古称临安,南宋时建为都城,一路上行人比肩,笙歌处处。西湖之畔,但见碧波如镜,垂柳拂水。初夏季节,西湖水上莲叶挨挨挤挤,有几支早发的花骨朵儿隐隐显露其中。
远处有一条倚着小山,和湖水相隔的长堤上,漫山遍野的皆是梅树,老干横斜,枝叶茂密,
想象早春时节,必然是香雪缤纷。
穿过大片梅林,走上一条青石板大路,可来到一座朱门白墙的大庄院外,便到了梅庄了。我站在门口看着铜环,犹豫着敲门要是没人应声怎么办,或者该怎么跟开门的人说,门却“吱啦”一下开了,几个家仆装扮的老者立于门内,恭敬说道:先生快请进,我家主人请您在前厅先用点茶水,稍坐一会,他更完衣就来。
我一脸懵圈的样子肯定很好玩,不然那老头不会笑得那么狡黠。
翘腿坐在椅子上默默喝着龙井,有点担心这是任盈盈设好的局,自作聪明相信林平之被关在梅庄,是不是太盲目……可我来都来了,接下来不管遇到什么也只有硬着头皮应对了。
我没见过江南四友,可现在正在向我走过来的人,我认识。咳嗽几声,把那口被我忍住没喷出去,却差点把我呛死的水咽下去,不可置信的问道:东方不败?你怎么在这?
一袭红衣还画了妆的的东方不败飘到堂上坐定,梳着奇怪的发髻,笑魇如花的拿起茶杯,慢条斯理喝了口水,反问我:这是本座的庄子,本座在这,有何奇怪?
我喝口水,给自己压压惊,赔笑说:嗯,不、不奇怪。
可如果东方不败在这,那任我行呢?他到底是跑了还是没跑。林平之呢?倒是被任盈盈藏哪里了呢?难道真的一直是我自己机关算尽太聪明,到头来其实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