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一言不发的东方不败笑了笑,说:右使这次来找本座,是想通了,打算接受任命,好调遣教众给令尊报仇吗?
我还在思考东方不败怎么会跑这来了,有点没反应过来,愣愣说:啊?
东方不败说:怎么,还没对那些两面三刀、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死心吗?你之前因为令尊的关系,不愿接受本座的任命,本座可以理解。如今余沧海已经死了,你还顾忌什么呢?
这话说的,好像灌我三尸脑神丹的人不是他似的。我卷起嘴角,对于他的无耻我表示这很正常,不然他也当不了日月神教的教主。也不知道他怎么就那么看得起我,这么坚信我就能当好这个右使。问他:要是当初三尸脑神丹把我弄死了,那教主这右使不就白封了?
东方不败哈哈大笑,说:曲洋死后,这右使的位置人人都想要,就算你死了,本座再随便封一个又有何难?
也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右使,比那些身兼要职手握重兵,天天想着怎么算计他的长老要让人放心多了。
我突然觉得有点失落,也许我一直把东方不败想象的太好了。可东方不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其实金庸大侠也都一直没有写清楚过。
东方不败见我没说话,继续说:你很失望?其实当初本座是真的想交你这个朋友的,现在依旧这么想。当然,本座也很担心,你年轻、聪明,武功又好,三尸脑神丹你都不怕,要是你帮着左冷禅对付日月神教,本座要对付你的话,肯定会很麻烦。
而右使一职刚好空了下来,教中长老无不虎视眈眈,于是本座干脆封你来当。如此一来,不止解决了长老内讧的问题。那些蠢笨之极,还自诩名门正派的伪君子更会想方设法跟你划清界限。再放出你得了辟邪剑谱的谣言,那些利欲熏心的蠢货便会把你逼得走投无路,让你真的变成我日月神教的人。
你也不用难过,本座是真心的想封你当右使,交你这个朋友。不然本座也不会跟你说这么多。
我抬头盯着雕花镂空的吊顶,突然觉得有点荒诞,还有点好奇,是不是我运气好,所以才没被那些长老追杀?
东方不败笑笑,说:你一个没有实权的右使,他们怎么可能在你身上费心?就算你死了,本座再随便封一个就是。所以,他们只会更加不辞劳苦的在本作面前好好表现自己。不过,本座笃定,就算有愚昧无知的人,想从你身上下手,你也应付的过来不是?
我叹了口气,也对他笑笑,说:我要是不小心死了,也正好去了教主一块心病?
东方不败对着刚被小厮斟满的滚烫的茶水吹了口气,魅惑妖娆的轻轻一笑,说:对,没错。你真聪明,果然没让本座失望呢。
他自信的笑容很讨厌,故作娇嗔的样子很恶心,可我只能看着,因为他说的没错,我确实是走投无路了。现在别说救林平之,说不定我自身都难保。可我还是得问问清楚。
说我愚蠢也好,自不量力也行,我来都来了,若是能救出林平之,总也算是没有白跑一趟。我故作镇定,面无表情的说:教主知道林平之被圣姑藏在哪儿了吗?
东方不败又笑了,笑得似有点落寞,他说:呵呵,你果然是为了林家那小子来的啊。右使放心,只要你帮我医好一人,本座自会放他。
我问:教主要我医谁?
东方不败对我招了招手,笑得诡异,说:你随本座来。
我被他笑得鸡皮疙瘩掉一地,又只能硬着头皮跟上。日月神教眼线遍布各地,东方不败知道我来了杭州,一点儿也不奇怪。
他之前算计我,陷害我,把我逼得走投无路。当然,我明白,如果我真的把这笔账全都算到他头上,那就是迁怒,是无理取闹。可是,我……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想干嘛?
东方不败带我来到一间十分阴暗寒冷的房间,我感到冷,还很害怕,但不管在前面等着我的是什么,我都再也不会像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姑娘那样只知道逃避,懦弱的缩在角落顾影自怜了。
反正我早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如果东方不败想要我的命,拿去就是。
躺在冰床上的人面色铁青,脖子上的伤口皮肉外翻,异常狰狞可怖。东方不败温柔的拂过那人的清灰色的脸颊,温柔又神情,仿佛躺在那的并不是一具死相恐怖的尸体,只是不小心睡着了。
整个房间在昏黄的光线中线的怪诞又诡异,令人毛骨悚然,我想继续装作淡定的来着……把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憋回去,控制打颤的牙齿问他:你叫我救的人不是这位,对吧?
东方不败摇头,轻声说:不,就是他,你能治好吧?
我终于忍不住跳了起来,大声宣泄出积压的恐惧和愤恨:你他妈是在逗我吗!叫老子救一个死人?!
东方不败的表情顷刻间扭曲了,眼底尽是杀意。他歇斯底里的对我大吼:莲弟没死,他还没和本座成亲,他答应过的。你这庸医,本座要杀了你!
卧槽,莲你妈的弟,真尼玛恶心。可很快我就没空恶心了,因为我必须专心躲闪面前牛毛骤雨般袭来的金针。
妈的。想打架是不是?打就打!以为老子就过的很顺利吗?我都已经这么倒霉了,要打架,那老子奉陪到底!有本事你打死我,死了一了百了!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这次我面对东方不败的攻势竟一点也没觉得吃力。
他那金针就不停的往我死穴上招呼,看来是真的想置我于死地啊。
弹出狼爪,再也不跟他客气。我正一憋了肚子气没地方撒呢!这家伙已经疯了,教训他是为他好。
他一个劲的猛击,招招辛辣狠毒,我不断的旋转躲闪,从一个房间,翻身跃入到另一个房间,根本没空还击。幸好我原本就练的是以守为攻的法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记得我是吃过午饭来的,而如今已近黄昏。痛快淋漓的同时,也累的够呛,肚子饿的咕咕直叫。
我终于受不了了,于是对他大喊:停——我能先吃个饭,再跟你打吗?
东方不败面无表情的瞪着我不说话,却非常默契的和我同时后跳了一步。我们一起警觉的盯对方的一举一动,向后扶住身后的树干,开始大口喘着粗气。
我的面具被他划破了,不知掉到了哪里;头发披散着垂落在额前,看起来肯定跟疯子没什么两样。手背上全是针眼,混合着汩汩的鲜血,全他妈都是被这个神经病给扎的。刚才没空注意,现在才意识到,钻心的疼。
幸好他也没好到哪去,精心描绘的妆容泛着油光,整一个大花脸,配上乌烟瘴气不成型的发髻,简直像个委屈巴巴的弃妇。鲜红的衣裙上全是抓痕,看起来湿漉漉的,也不知是血还是汗。
我们一开始确实是很认真的打架,招招杀伐狠厉,可他越打就越像撒泼,连扯头发这种事都干,连扯带咬。他不要脸,那就来吧,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君子。渐渐地,双方较劲的成分变得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