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官捂鼻。
冯钰道:“因有些时日,所以即使烧着苍术和皂角也无法掩盖味道。”
推官点着头,走到常静师太旁边,他掀起草席,只瞧了一眼,只见尸体全身膨胀,口唇翻张,起了疱疹。
瞧不得。
推官转过头去,在停尸房里左右转了转,屋内设施简单,只放置了些常用的工具,还有书籍,其中有两本古籍《内恕录》和《折狱龟鉴》格外引人注目。
因失传已久,据说复刻版也没了。
“冯仵作哪里得的这两个宝贝。”
冯钰睨了眼,“别人赠的。”
“真是好书缘,我曾派人找遍南北也未找到这两本,没想到今日有幸在冯仵作这里见到了。”说着,推官大人拿起了《内恕录》,他左右翻看,满脸欣喜。
旁个懂事的,也大多知晓,此时应该做点成人之美的事了。
“卑职也是偶然得之。”冯钰道。
推官大人爱不释手。
冯钰瞧着不大高兴了,外面升堂的还等着他们出去报告,便催促着,“大人,该验尸了。”
推官大人摆手,“无妨,我看这尸体你都查的差不多了,只等写份记录给我看看就行。”
心中大燥。
“杨主簿那有些卑职之前的记录,可拿来与推官大人一看。”
“好,你快些去拿来我看看。”说着,他坐在了冯钰平常待的那个板凳上,捧着书。
临出门时,冯钰转头看了眼他,想他如此爱不释手,她是不是应该作个顺水人情,送了罢。
再又想,行不通。
既是张显赠予她,她又怎能再赠别人。
这般这般,心火燎烧往杨主簿处跑,拿了记录匆匆回到停尸房,交于推官大人。
大人一心在古籍上,记录只粗略看了两眼,觉得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行了,我添上几笔,你再去呈给府衙大人。”说着,推官在记录上写了些字。
锦上添花又或画蛇添足,冯钰无处评判。
依旧匆匆,回了公堂。
将记录呈给府衙。
“回禀大人,卑职在验常静师太一尸中,初发现有中毒迹象,这比胸口那刀要致命多,于是就着重查了□□从何而来。”她回指王力元,“后经阳春堂郭大夫口述,这种□□是平常治疗咳疾的药,用少了无毒,但是用多了便就足以伤人性命。恰巧,王力元用的正是此药。卑职在夜探松月庵时,发现了他在庵中,正是案发当夜。”
人证,物证,齐了。
府衙大人却依旧摇头。
“那胸口中匕首又作如何解释?”
冯钰道:“据当时第一个发现常静师太尸首的彭生说,他进去时正好看到匕首插在常静师太身上,当时师太并未断气,还与他说话,让他拔了匕首,彭生听闻,便顺了意思。”
“拔了匕首?”府衙大人大惊,“如此荒唐,拔了匕首,让鲜血喷涌而出,那不就能造成失血而死吗?”
“这……”冯钰为难,原理上是说失血而死,但不是还有腹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