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仵作,我只是替了那位勤勤恳恳坚守仵作岗位,却不能登这大堂的女子来应付二位。”
忽然间的坦荡和戳穿,令其余几人纷纷震惊。
县衙这边的人不想让他说出来,府衙那边的人则更相反了,恨不得他将这县衙中有几个老鼠洞都一五一十的讲出来。
幸好,张显是个明白人。
他辨的只是女仵作为何不能有。
“呵,我想为什么不能有女仵作,县衙为官人员应当清楚,当然,听说她也是你冯善人家的女儿,我就明白了。”唐连山笑得奸猾,他盯着张显,“至于让你冒充仵作来应付我……”
“大人,下官知错了,是我管教无方,让不清楚事的人卷了进来。”冯褚忽然跪倒在地。
他是个欺软怕硬的人,昨夜冯钰从家中离开后,父亲曾郑重和他说过,无论如何,知县不能丢。
阿姐虽当了女仵作,但那到底是个不起眼的角色,惹不得什么事。
左侍郎也是知晓的,想我津门县人口不多,民风淳朴,更怪不到谁头上。
“我家仵作,虽是女子,但从未有过贪赃枉法之错,唐大人,请您明鉴。”
慌了手脚,冯褚一连串的话,更让唐连山和他的主簿得意。
从前在朝中,唐连山与江宁府左侍郎就不大对头,如今抓住他的把柄,自然不肯轻易放过,他们此行哪是为了整顿这津门县的知县啊,是想害左侍郎罢了。
若说他是清官吗?
谈不上。
不过私欲罢了,就如何关父亲家中宴请于他。
都是凡人之心,哪有不偏颇的,他若说偏袒冯褚等人,是情义,若不偏袒,也算本分。
杨主簿看的明明白白,心知肚明的事,到了这终究不肯承认。
“那女仵作如今在何处?”唐连山唤来。
大门外,冯钰和衙役二人早听了许久的墙角,如今听到喊她进去,迟疑起来。
衙役碰了碰她胳膊,“冯仵作,你可千万不能进去,你进去就完了。”
冯钰苦笑,现在是不进去就能行的事吗?
她是狗急跳墙,找了张显来伪装她的身份会见这位大人,谁知人早就识破。
脚下动了动,打算往里走,衙役想拉住她又不好意思拉。
进了门,她大大方方往中间一站,两手背在身后,挺胸抬头,“我就是那个女仵作。”
冯褚小跑至身边,与她低语道:“阿姐我不是让你别来吗?”
冯钰没理他,直接和唐连山对视着,“唐大人,我就是这津门县县衙中唯一的女仵作,不知有何事?”
嚯,理直气壮。
唐连山见女子生的明眸皓齿,伶俐非常,真不像肯干仵作这种活的人,即使是冯善人托的关系,但也没必要给自己找这种苦吃啊。
他沉吟起来,“你可知我朝不许女子干政的事?”
冯钰摇头,“不知。”
“我现在跟你说了,你应该明白了,女子干政,按照律法,上级官员,连带本人都要问责。”
“如何问责?株连九族?哈哈哈,想我冯钰,自做仵作来,恪尽职守,并未有过什么大过错,验尸上公堂时都是秉公办理,没想到居然如今还要落得个问责罪。难道真的是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么!”冯钰愤然甩袖,面上镇定的不同寻常女子。
又闻言,唐连山和主簿都愣了下,碰到刺头了。
还是杨主簿上来劝和,“有话好说,卑职想唐大人应该也不是故意来问责的意思吧。”他拉过冯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