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钰倔脾气,不让他拉,杨主簿无奈又拉过张显,让他将冯钰推到一边。
所幸,遇到张显,冯仵作可稍微软绵点,由着拉到旁边,听杨主簿和唐连山周旋。
听杨主簿说他不是来问责的话,唐连山面上也稍微缓和点,知晓如今不能强求,所以折中委婉来,“那是自然,本官此次到访,就是为了普查民情。”
有人嗤声。
其余人还是闭着嘴巴,不敢说话。
杨主簿干笑声,“唐大人,关于女仵作这件事,其实百姓们并无疑议,既然咱们为官都是为了百姓民生,那又何必在意那些大失水准的歪理呢。”杨主簿看向冯褚,示意他也过来说,随即,跟着附和,“津门县中并无什么冤案贪案,即使有,想必在唐大人的英明带领下,也无什么大过错。”
话糙理不糙,台阶一层一层的往唐连山脚下垫,抬得越高,他就越难做。
所谓戴高帽子大抵就是如此吧。
各位,各有所想,各有所思。
唐连山一时不好扳这左侍郎的小知县,可就犯了难。
主簿劝他先回驿站休息,想是回去商量。
辞了县衙一干人等,他们回了驿站。
“没想到这左信范养的人,口齿伶俐如此,倒叫我……不好办。”
主簿却笑,“大人,我看你是心软了,你若真想办,强硬点革了他的手脚,再说那女仵作,本就不合规矩,革职都算轻的了。”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二人商量一番,决定让火慢慢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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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哪烧呢?
当然首先是冯府。
冯家父母哪见过这阵仗,听闻女儿要受责问,免不了担惊受怕。
冯母抹着泪,“我早说让你不要去干那个什么仵作,你听不得。现在好了吧!”她拍打冯钰的手臂。
冯褚想替阿姐辩解,却被冯钰拦了下来,由她说。
“女儿家,好好的在家待着,到了年龄嫁人,有什么不好,这就是我们女子的命,你不信,如今呢?”
“如今又如何?”冯钰反问。
她生来见不惯母亲那种懦弱的思想,偏还可怜她。
“好了,不要吵,事到如今,只有请侍郎大人出面了。”
闻言,冯钰讥笑,“咱家不过助了他几年读书费,他许了我们官职,事到如今还纠缠不清作什么,既是我冯钰做错了,那就由我一人承担。”
依然如往常和父母说话后的情况一样,不愉快的跑出家门。
向着未知的地方。
周而复始,冯钰麻木起来。
她看着街上擦肩而过的同龄女子,她们温婉贤淑,是父母心中的良家女子,而她呢?
原先以为冯褚是不学无术,到头来才发现,她冯钰才是。
冯钰望天苦笑。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