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9_(霍卫同人)[汉武/霍卫] 元狩七年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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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9(1 / 2)

这真是一场奇特的辩论,辩论双方,一者是汉家年轻一辈中最被寄予厚望的新星,公认的才华横溢,一者则是汉军中的最高指挥之一,其用兵造诣之深,世间罕有敌手。在他们手中,沙盘化做无边大漠,十万骑对五千步兵,那是一场残酷的、惨烈的、绝望而几乎没有必要发生的战斗。

从始至终,霍去病并未苛责李陵的临敌应对,其中某些处置甚至堪称精彩,然而,错误的出兵决定已注定了结局,临战发挥或匹夫之勇再没有任何意义,毫无悬念,李陵完败,最后是全军覆没。

李陵的手心皆汗,他完全听懂了,这是他意想不到的结局,可理智上又找不出一个能反驳的地方,然而,身为李氏后人的骄傲让他又不能这样沉默不语。这年轻人的胆气真是豪壮,性情又最直爽,当下便强撑着对骠骑道:"这是纸上谈兵,他不服!"

骠骑近年涵养好了,答道:"纸上犹不能胜,何况实战。"

李陵这次久久没有开口,之后跺了跺脚,忽然转身绝尘而去。事发突然,霍光一愣要追,却被霍去病伸臂拦住。

兄弟俩的默契也不错,霍光想想会意,他又看看那沙盘,霍光不通军事,适才许多话只是似懂非懂,对他而言,李陵大败,丝毫不意外,在霍光心目中,世间能与兄长一战的也只有舅父而已,他一时好奇,不由问道:"依兄长看,此人如何?"

霍去病答得非常简单:"有才,不能为将。"

这句话似乎有点矛盾,其一,霍去病难得的认可了李陵在用兵上的才华,却又明确否定了他为将的能力。

霍光正琢磨这话,霍去病却又道:"子孟,以后不必如此。"说着,淡淡目视外间。

霍光一时面红耳赤,大感尴尬,半响只辩道:"我是善意。"这话也不假,他是担心今日会起冲突,所以暗自在外布置了兵士,以策万全,没有别的意思,他也知道,兄长不喜权谋,所以连他一起瞒了,不想,还是给一眼看了出来。

霍去病见他的样子,也知道自己话重了,便不再提,转而笑笑道:"小光,你那棵树不错,舅舅爱吃枣,送我吧。"

骠骑与李陵辩论什么,外人无从知晓,人们只看到,李陵次日便辞官而去,道是愿为祖父守陵,其意甚坚,汉天子亦未留住。

于是,李陵那豪气干云的这一战,最终胎死腹中,胜负或真成纸上谈兵,而舆论却成板上钉钉。历代皆有文学之士叹息不绝,盛赞李陵刚正不阿,视功名如粪土,弃官而隐何等潇洒,又道李家命乖,一个不世出的名将,就这样夭折了。若李陵能够一战,必然大捷,名留青史,恐怕骠骑亦当失色,骠骑必是意识到这点,所以以势打压,害得李陵郁郁终生,那是骠骑没气量,容不得他人出头。

那一日,霍去病回到府中,却见卫青正在他书房读书,这人虽气定神闲,可都跑过来了,自是担心自己的缘故。卫青见了他,便淡淡一笑道。

"如何?"

霍去病点点头,他今天和李陵说了太多话,重复颇多,已感疲倦,此刻回到卫青身边,只觉得心底宁静。两人素来默契,卫青看他的神色,就知道麻烦已解决了,颇感欣慰,于是也不多问,只拍拍他的肩膀,自己继续看书。霍去病在他身边坐了一阵,却忽然道。

"大将军,去病之幸。"

卫青依旧目视书本,好像没听见,过了一会儿,却道。

"亦是我之幸。"

李陵不愿为后军,于是天子遣伏波将军路博德接应赵破奴师,以备不时之需。

赵破奴、路博德都是骠骑旧部,老老实实向两位大司马讨教自己作战计划中的纰漏。

卫青细细听了一遍,不觉得有什么毛病,朔方一线是他与霍去病亲手打造,机动装备粮草补给皆充足,卫青深具信心,只他素来对战事应对极其严肃,又担心赵、路两人近年不在北线,格外考问兼讲解了朔方敌情,把赵、路两人问出一身大汗。最后,卫青满意了,又说了一句很重要的话。

"凡事多想一步,先做最坏打算。"

赵破奴深深点头,这几年,他一直用心读两位大司马合著的用兵心得,颇为讶异的发觉,两位将军用兵,看似一者审慎,一者骠锐,其实颇有共通之处,简单的说,都是先立于不败之地。

诚然,战场千变万化,再怎么周密计划,始终会有风险,再怎么细心安排,打起来也常常是另外一回事。可,这不代表为将者就该仅凭一股勇锐。赵破奴从前跟着骠骑,只见他杀伐果断,学了他的勇毅果敢,如今年纪渐长才又发现,骠骑能断人所不敢断之事,是他事先花了比常人更长的时间与精力去了解敌人和战场,他了解得越多,下决心自然也就越快。一场战事的胜败,战前筹备占五分,临阵审时度势又占了三分,至于自己年少时引以为傲的勇锐,不过一二分而已。

霍去病的话不算多,他近年已耐心许多,只得他一人时,也肯慢慢与部下讲解,但若卫青在,霍去病依旧是习惯了由卫青代为沟通,反正两人思路大致相同,他想的卫青多也问到了。这是一层,而另一层上,霍去病思路与卫青不同,他觉得,赵破奴距离完全独当一面上,只差那么一点信心,这一步,不是能叮嘱出来的,需他自己走出来。

果然,辞行之际,赵破奴还是忍不住按旧时习惯又问了霍去病一句,"将军还有何吩咐?"

霍去病只道:"破奴,你是主帅。"

结果,这一战还真生变数,汉军未至,左大都尉已因事败被诛,赵破奴所率的二万骑反遭遇了匈奴王庭本部的三万骑。

事发突然,赵破奴并不慌乱,指挥迎击,两军初战,汉军□□锐利,训练有素,匈奴虽然人多,竟然一击而溃。这一战虽促,却实是漠北以来,汉匈两家第一次交手,于是汉军士气大振,便有将士主动请缨趁胜追击,赵破奴却罕见的持重了。

久经沙场的人,通常有种说不出的本能,仿佛可以察觉到空气中的危险,赵破奴是跟随过骠骑纵横瀚海的人,见过匈奴军队真正的溃退,他隐隐觉得,此次匈奴人虽败,却败得并不慌乱。也许不安只是直觉,而赵破奴亦有非常清晰的数字进一步支持这一直觉,此地是匈奴腹地,距汉境两千里,情报显示,阐于本部亲兵约三万,敌方数日内能赶到战场的骑兵可达十万,而汉军只有自己这两万骑,最近的路博德赶来,时间地利上也均无优势。既然左大都尉已然事败,此刻就是敌在暗而我在明。种种综合在一起,赵破奴很快作了一个决定,并不追击,迅速率队转移。

原来,匈奴阐于这次虽侥幸平了内乱,却唯恐部下效仿,以匈奴此时的国力,加上汉家在西北两线的经营,匈奴已无法直接长驱直入的袭扰汉境,难得这队汉军孤军深入两千里,是以欲不惜一切代价全歼这股汉军立威。只是此刻双方力量相差不远,单以三对二的优势难以合围,是以故意示弱,有意诱敌深入,等自己大部队来到,再做决战。

不想,赵破奴没上当,小胜之后,反而踪影皆无。这一来,紧张得便是匈奴人,骠骑军的飘忽不定是天下闻名,无数教训告诉他们,一旦眼前失去其踪影,再见必是雷霆一击,后果不堪设想。

匈奴阐于是个狠人,不欲放过这难得的战机,不及等待大部队合围,只能亲自率部追击,仗着熟识地形又捕捉到了失踪的汉军,两军交战数次,奈何汉军人数虽略寡,装备却极其精良,又效仿当年大将军的漠北战法,以武钢车结阵,虽在荒漠,亦坚如城池,匈奴损失惨重。

两军于是陷入僵局,匈奴若想吃掉赵破奴一部,便需速战速决,否则汉朝援军一到,孤军深入的就成了他们。匈奴人非常明白,汉骑兵的机动性与他们大致一样,对方又长于弓箭,如此且战且退,看似守弱,其实毫无破绽,而战事每延长一天,汉骑兵就离汉境越近,两军优劣便随时改写。而那朔方一线,是大汉双壁刻苦经营十年,或许,这股与他们纠缠的汉军根本是将计就计,他们看似是撤退,其实却一步步获得了战略上的优势,扭转了战局。

接战后第六日,路博德的援军未至,匈奴已退兵了,留下尸体无数,一路伤亡近万人。

对这一战,汉天子颇为满意,虽非大捷,但汉军能以寡敌众,杀敌上万,更重要的是,这是进一步减损了匈奴阐于的威风。于是汉天子刻意搞得很热闹,对有功将士大为褒奖,加封了赵破奴的封邑,并改封他为促野侯,亦是侧面肯定了这一青年将军独当一面的能力。

而赵破奴心中却暗叫了一声侥幸,交战的最后一日,汉军其实已断了水。赵破奴真的着急了,深恨自己思虑不周,选了这无水之地扎营,他此行所携弓驽充足,粮草充沛,没有援军,匈奴人也奈何他不得,可,没有水,一切皆惘然。黑夜中,所有的情绪都在扩大,所有的压力都在爆发,有那么一瞬,赵破奴几乎想自己去找水,却还是克制住了,毕竟,他是主帅。而那一晚,去找水的士兵再没回来。

诚然,世事皆有侥幸,可运气也只为有备之人存在。毕竟,汉军当时已相当接近汉境,若匈奴选择再战,或能重创汉军,可他自身,却也没有全身而退的机会了。换句话说,匈奴最终不战而去,是这一战中,汉军的整体实力凌驾其上,促成了这种"幸运"。

卫霍上朝,得知赵破奴突围,大慰,议过正事,两人一起出城就分了手,霍去病有事要回营里,卫青则去探望苏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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