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之下几人僵持着,一人骑在黑色骏马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城门守卫。城门守卫颤颤巍巍地行了礼:“亲王殿下。”
马上的人连一个眼神都未施舍给他,扯了缰绳冷声道:“开门。”
守卫们相视一眼,最后为首的那个守卫冲城门上挥了挥手,城门应声开起。早已等得不耐烦的人一甩缰绳,骏马嘶鸣一声,四蹄发力,绝尘而去。
自三月起,独孤铭就受皇命外出处理公事。他许久未归,柳路霖倒是清闲,远在洛阳的独孤铭却是朝思暮想,夜夜难眠,恨不得将人带在身边。临近清明时,将所有杂事处理完,独孤铭便快马加鞭地赶回临安的宅邸。
独孤铭一路策马疾行,吓得宅邸里的仆从四下避让,一直到了柳路霖的院子门前,他才翻身下马,推开了房门。
屋里柳路霖正拧干帕子靧面,一夜未睡,脸色有些憔悴,连带着洗漱都心不在焉的。突然见独孤铭推门而入,吓得柳路霖手一抖,“哗啦”一声,帕子掉进了面盆中,溅起的水滴落在地上。
柳路霖向来不喜独孤铭在他身边安排伺候的人,独孤铭也惯着他,在他能自如活动的时候鲜少让人贴身伺候。因而此时屋里只有他和独孤铭两人,气氛不免有些微妙。
将门仔细合上,独孤铭脱下`身上带着风尘的外袍,随手甩在了藤椅上。回过头才发现柳路霖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站在原地,一声不吭地盯着他。
许久不见,独孤铭本想嘘寒问暖一番,却看柳路霖沉着脸,便走到了他跟前低声问道:“怎么?不高兴我回来?”
凑近一看,独孤铭才瞧见柳路霖眼底淡淡的青黑,伸手抚上他的脸想仔细瞧瞧。谁知刚刚触到脸上细腻的皮肤,一直沉默不语的柳路霖抿了抿双唇,垂眼微微偏头,躲开了他的手。
虽然对柳路霖的冷淡早习以为常,但此时被心心念念之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加上连着一月未曾疏解,独孤铭心中有些恼火。“一月不见,倒是越来越爱使性子了。”说着就将柳路霖横抱起,大跨步进了里屋,毫不客气地将他摔进了床榻。
独孤铭没有控制手上的力道,柳路霖被他这一下摔得有些发懵,躺在床上半晌没缓过神,连独孤铭趴在他身上都没有推开。等他反应过来时独孤铭已经解开他的腰带,将他身上的衣裳悉数褪去。
柳路霖仰躺在床上,闭着眼承受落在身上的亲吻,被脱下的衣物散落了一地。他许久未经历,又被独孤铭的吻撩拨着,早已落下印记的身体开始不住地颤抖着。
虽然紧咬着牙不让声音泄出,可屈辱与恐惧却从心中隐秘的黑暗中滋生,柳路霖最后看向独孤铭的眼里已泛着水光。
独孤铭看着柳路霖此时的反应忍不住轻笑一声,低头咬了咬他的耳垂,又亲昵地蹭了蹭脸颊,“你要是听话一点就好了。”
院子里不见仆从的身影,只有几处阴影隐约有侍卫的身影晃动。屋里时不时传来几声压抑的哭声,被连绵的雨声悉数掩盖。
泪水混着汗水从鬓角滑落,浸湿了那一头柔顺的长发。身上布着细细的薄汗,将垫在身下的软垫染成深色。柳路霖神志恍惚,身体如同在水中沉浮般摇晃,只得紧搂着那宽阔的肩膀寻找依靠。
独孤铭俯身吻去柳路霖眼角的泪水,放慢了动作安抚他,“这回倒是乖得很。”将散乱地粘在脸上的湿发拨开,露出那张清隽俊秀的脸,泛着潮红的眼角还带着泪痕,让独孤铭看了生出几分不忍,但情动至此,自然有些收不住。
一时春色无限,旖旎万分。
贰
是夜,几日来一直连绵不断的阴雨终于停了,晚风吹来带着几分湿润的凉意。两个仆从安静地守在房门外,院子的角落里时不时传来几声蛙鸣虫声,倒多了几分生气。
屋里除了布料摩擦的声音,已听不见令人血脉喷张的声响。仅有的几扇窗子都用叉棍撑着,旖旎的气味也早已被风吹散。
柳路霖双眼紧闭,裹着锦被蜷缩在床上的角落里,独孤铭坐在一旁替他绞着头发。若不是先前柳路霖哭得凄惨,此时眼角还留着红痕,这样看着倒是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嗯……”也不知是独孤铭手上的动作重了些,还是夜风吹着有些凉,柳路霖微微呻吟了一声,却也没醒。
将柳路霖的湿发绞得半干,独孤铭将手里的帕子随手丢到面盆中。抬脚欲走,又突然想起了什么,独孤铭坐回了床上,盯着柳路霖的睡颜,乖巧的样子倒没有了白日的冷漠。
替柳路霖仔细掖好被角,又用手指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独孤铭收起脸上的笑意后才推门离开。
他赶回宅邸时还不到辰时,却在柳路霖的屋里一直待到了酉时才出来,先前被他甩在身后的下属也早已赶回宅邸待命。
进了主院,萧林远远地就迎了上来,“殿下,您现在用晚膳吗?”
“一会再说,去叫卫宁过来。”说着独孤铭大跨步进了书房,萧林抬手示意正在打扫院子的仆从,随后也紧跟上独孤铭的步子。
独孤铭翘脚坐在圈椅上,细细品着茶。萧林将他不在的这一月里柳路霖的情况一一汇报,连柳路霖昨日发了不大不小的脾气都未漏过。
听着柳路霖又发了脾气,独孤铭挑了挑眉,将茶盏往桌上一放,“摔了多少?”
柳路霖先前摔了不少名贵瓷器,独孤铭虽不心疼那点银子,也不愿柳路霖太过放肆。每每柳路霖摔了什么东西,独孤铭按着他摔的数变着法子折腾。
萧林也不偏袒柳路霖,全都如实上报:“除了昨日那个,倒也没有其他的。”
估摸着柳路霖这回应该还在床上躺着,萧林又道:“这一月里,或许是因为这些日子阴雨不断,柳公子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屋里休息,也就昨日出来走动了一个时辰。”
柳路霖不适应江南的水土气候,这点独孤铭是知晓的,也不意外他这个月一直安安分分,没再想着法子逃跑。
萧林刚汇报完,正巧卫宁也来了。独孤铭摆了摆手,“下去吧,明日记着给他送点清淡的。”
萧林应声退下。
待萧林出了书房,脚步声渐渐远去,卫宁才朝独孤铭行了大礼:“殿下您找我。”
独孤铭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从抽屉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他,“这是西北探子送来的密报,你看看。”
“是。”恭敬地接过,卫宁当着独孤铭的面将那封书信仔细拆开,一目十行地看过之后突然脸色大变,“殿下!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