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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4(2 / 2)

因为作者写的是“魏存君”,他便知道是大哥的笔名,尽管他自己也有个笔名,叫魏思君。

没想到,郝子轩还在用着这个最初的笔名,郝子亭那时或许就应该想到,大哥确实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一切论战都是为了谈生存。

这么多年了,以往的那些争论,终于逐一浮出水面,在郝子亭的心里,一直挥之不去,犹如行人的影子,只要太阳照常升起,阴暗便也能寸步不离。

“思君阁下,人之解放,必是先活其身,而次之乃唤醒其思想!”

“存君先生,你如此说很是不妥当,人活着的真正意义,首在其思考必须体己,至于温饱,虽也是很重要,但精神的解脱远比物质的需求更为紧急,位置可以互换,但顺序不能颠倒!”

“人不务本求存,何以谈之改良,犹如婴孩,未能先走,便欲飞跑,谬矣!”

“人的思想若是得不到改良,一味先求那务本之追求,就如画地为牢,毫无进步!”

……

“若讲希望,必先务本,后谈改良!”

“育人大计,必先改良,后求务本!”

……

关于双方的争论,郝子亭与郝子轩的意见从未有过契合,致使各自所发之文章,所谈之言论,时时针锋相对,抨击的话语亦从不曾手下留情,纵使如此,倒也不妨碍兄弟长久之真情谊。

在如今现实主义半紧半松的混沌时代,各种工学流潮四起,不外是批判与拥护,这两种不同的主流观点,正如揭露与粉饰,是两条相向而行的道路,而当时依然年少的子亭与子轩,各选其一,欲想毕其一生之精力为之摇旗呐喊。

正如二人在过往通信中所表述,孰是孰非,谁对谁错,难以言明:

《与兄信》

轩哥!

客套的话语,自不必再多说,想你也知我的直爽性格,只是有一句问你,长久未曾再谋面,你可安好?

我已记不起,此番是第几回给你去信,关于你的境况,我大多是不知道的,便想多去几封亲笔的书信,盼你能复一二,或托乡人捎带些许口音,于此山高水长的思念,便也知足了。

公局里的事务与处境,我并不陌生,定是有时忙碌,也有时空闲,但大城与小镇,区别想也是很大的不同。就如我所在的局所,有人来办公,便不那么安静,若没有人来纠缠,就显得落寞许多。

此些麻木的时日,常令我感觉不适,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有索然无味的尽头,与进学之时的不凡追求,相去十万八千里。庆幸我的思想,依然保持清醒,唯一的倚靠,便是多读改良之新书籍,时常废寝忘食,参悟改良人智的新方法,真有那么一点作用。

说到改良,我与你争论了不知多少年多少回,从学堂到讲座,再到文苑书报,等等,总没结果。谈起此些,知你未必不是很有意见要对我讲,这一回的激将法,若能生出作用,想你定也会在百忙之中抽出一点回信的时间了,是吧?

另所求:

想你所在的大城,定不时有新出的先驱书报,若不厌弟烦,可否寄送几本,感激涕零!

愿安好,等你复信的亭弟,七月廿六日。

《再与兄信》

轩哥!

你寄来的书籍及付予众亲的相应礼物品,都已收妥。

手札也已收到,但是非出于答复,又简短许多,总算知你近况如意,我与众亲深感喜慰。

回信里唯一详细的地方,便是解释你日日忙碌的一二因由,我想不过人之常情,十分成立。

但另一点疑惑,你寄来的书籍,一半讲改良主义,不少也谈务本方法,想必是你还想变换我的思想和立场,好转会到你的守旧阵营。

哈哈,我一直很欣赏你的这种坚持和教唆和利诱,就像我的坚持一样,但我当下过得很好,不愁吃穿,只愁有教无类,待再谋面时,与你继续切磋,总未迟到!

专此回信告知。

众亲安好,亭弟促书于九月五。

《子夜二次详复吾弟信》

子亭吾弟及众亲,兄甚挂念!

亭弟你前一番寄来之书信,兄皆已亲自览阅,奈何公务忙得焦头烂额,无有一时之脱身闲暇,故而复音拖宕迟延至今,实乃兄之大错,希你等勿怪!

前次置办期刊杂志,新论学,博物志等书籍及家礼一应物品,知你已收妥,又知众亲安好,兄对此终能稍感宽慰。

关于兄之忙碌,断然超乎想象,须在此逐一声明,聊表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