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莫名又有一点点开心。他开始挠勇利的咯吱窝,在对方欢快的笑声中哄道:“喜欢行了吧!最喜欢勇利了。”
“我说他能坐,他就能坐。我是胜生勇利,你听不听我的话?”
勇利不理会旁边随从的劝阻,神气活现地对管理小火车的老头说。一旁的维克托一脸无奈。但他觉得勇利终于有点12岁少年该有的意气风发了,他一度怀疑他的心智一直在8、9岁。
他们在镇上唯一的游乐园里——但它很小,只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只有一些秋千、蹦床和木头做成的滑梯等游乐设施,这个会动的电动小火车是这里最奢侈的东西。本来这就是小孩子坐的,维克托的年纪是不允许坐这个的。但是勇利非要他一起坐,还非要坐在一个空格里——那么窄,多为难啊。
看火车的老头不想顶撞这个胜生家的少爷,但是万一出了危险他是要负责的。于是他就是不肯松口。
勇利急躁了,他像一只被激怒的小哈巴狗一样冲着老头说道:“你知道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指了指一旁的维克托。那老头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不就是您的随从么?”
“不!”勇利怒视着他,“这是我最重要的东西!”
东西?
维克托忍不下去了,他走开了。
“维克托——”他满意地转过身,看着那个穿白色印花长衫的小团子跑了过来,“你不喜欢?那咱们不坐了。咱们去荡秋千。”他蹦过来,拉住维克托的手。
维克托听着他从今天早上就用的那种仿佛他是哥哥,要带着自己玩的满口豪气,忍不住笑了。“好,荡秋千。”
可是很快勇利就暴露了他的本性——他坐在秋千上,维克托把他越推越高,比任何人推得都要高——他吓得哇哇乱叫起来,差点没从秋千上跌下来。
“我怕。”勇利抓住秋千的一条绳子,可怜巴巴的看着维克托,“可我知道秋千就是该这样玩的。”
“这个可以一起坐。”维克托示意他先下来,然后自己坐了上去。他努力往后坐一些,叉开腿。“过来。”他拽过勇利让他背对着他坐在自己怀里,嘱咐他拉好绳子。
维克托一只手拉着绳子,一只手抱住勇利的腰。他用脚撑着土地,长长的腿慢慢带着秋千后移,直到后移到不能移的地方,猛地一松腿——他们一起荡了起来。而每一次脚能够到地时,他又紧蹬几步,于是他们越荡越快,越荡越高——荡漾在了秋日的阳光里。
“哇,太棒了——”勇利在维克托怀里兴奋地叫道。那只有力的胳膊拦在他腰间,这使他什么都不怕了。他还大叫着让维克托再快点——于是眼前的游乐园变得上下摇晃起来,用石头雕刻的动物雕像、木头搭建的障碍桥、路旁一棵棵带着黄叶的树木,还有远方的天空、山和绿色的田园。
暖暖的阳光在空气中折射出一串串透明的光线,秋风吹起他们头发,还有他们黑白相间的衣摆。维克托每一次升高都觉得自己飞向了空中——他感受着怀里那个温暖的小男孩,听着他一串串欢快清脆的笑声,情不自禁地像个小孩一样也灿烂地笑了出来。
‘最重要的东西’?
他不知道未来如何,最终他们会变成什么样子,但至少现在——
胜生勇利这个孩子,也是他最重要的东西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