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他本不想告诉他,奈何李鹤东聪明得很,一猜便中。想着少谢年轻有为,又对这孩子一往情深,郭德纲心中有些感叹,叹这两人若真到了一起,那真是天雷勾动地火,只怕日后又是一对令人咂舌的伴侣——不免又有些担心,倒要拿话去试试李鹤东的意思,“正是谢家文金。你可愿意跟他去?”
李鹤东垂下眼,内心里又将郭德纲的话思索了一遍,暗暗地握紧了拳。
“愿意。”
出了郭宅,又与谢金通了一趟电话,李鹤东终于还是转悠到了店里。
“东哥!”靠过来的是王九龙和郭麒麟,紧跟着烧饼、小四、阎鹤祥、栾云平都围了过来,“你还好吧?咱们店让给关了,哥儿几个正商量着,打算以后在辫儿病房里聚呢!”
“我没事儿。”李鹤东一一地打了招呼,“关店的事儿我知道。放心,郭老没打算遣散咱们呢,说是咱照护辫儿有功,工资还照发。”
“是啊,听大林说要关店的时候可吓死我了,”小四说着,以手抚心口作自我安慰状,“我还以为再也见不着了呢,还打算把大伙儿都招店里来吃最后一顿饭。”
“得了吧小四,别吃饭吃饭的,你就明说吧,还想喝趴几个?”栾云平忍不住怼了一句,“可说好,要是真聚会吃饭,酒可得你们家烧饼包圆啊。”
“凭啥我包酒啊?”烧饼说着就嚷嚷起来了,“不能因为我负责调酒就可劲儿地欺负我啊!”
“对啊,”栾云平乘胜追击,“刚好你调酒,吧台里顺几瓶出来,给咱打打牙祭呗!”
“哎哟喂我的栾哥哥,”说起吧台烧饼就开始唉声叹气,“您行行好吧!那酒钱都我工资里扣去了,扣完了我拿啥吃饭拿啥养活四儿啊?”
“烧饼你不是壕吗?”阎鹤祥看两人斗嘴斗得有趣,也加入了怼饼大队,“天天‘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三顿吃烧烤’的,现在也知道穷啦?”
“我哪里就壕了?”此刻的烧饼暴躁如疯狗,“我壕我也喝不起吧台酒啊!你们咋不问问大林,他家酒卖得多贵!上回九龙买醉,就喝了几杯,说记在账上算在工资里,现在别说这月工资了,只怕下个月、下下个月的都没得拿呢!要不是他家爷们儿把他撅走了,他能把他这辈子的收入都喝进去!”
“饼哥你这么说就过分了啊!”王九了不乐意了,“我们老郭家开的可是酒吧,不靠就赚钱靠什么赚钱?靠你的姿色吗?”
“九龙你说话注意点,”阎鹤祥皱着眉,而郭麒麟则乖乖地捂上了自己的耳朵,“大林还在这儿呢,别带坏小朋友。”
“不能靠他的姿色,”栾云平精准回复,“不然只怕还要倒贴钱。”
“怎么就不能靠我的姿色了啊?”烧饼说着就靠近栾云平,在他身边扭了起来,“来来来你瞅瞅,我有那么难看吗?啊?你瞅瞅?”
“就是!我家饼子有那么难看吗?”小四也跟过去帮腔,“哪儿不能靠姿色了啊?”
“行行行你最美你最好看,”栾云平被烧饼蠕动一般的舞姿弄得有些恶心,敷衍道,“你是酒吧头牌花魁行了吧。”
“哎行——欸不对。”烧饼反应过来,“栾哥你这话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哪儿不对劲了?”
“你才花魁呢!”
“我不是花魁,烧饼是。”
“你就是!”
“我不是。”
“你俩都是!”
“那个……”李鹤东看着说着说着就闹哄哄的一伙儿人,有些无奈地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大家听我说……”
烧饼小四栾云平三个还在闹,倒是这边郭麒麟阎鹤祥王九龙三人正好奇地看着他,“怎么啦?”
“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李鹤东有些不忍,但最终还是把话说出了口,“谢金跟郭老,把我要走了。他让我暂时先不在这儿工作了,但说只是暂时的,你们别太担心。”
“什么?东哥你要走了?”李鹤东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却很管用,那三个打闹得立刻安静下来了,六双眼睛齐刷刷盯着他,“郭老同意的?”
李鹤东点了点头。
“真是我爸同意的?”郭麒麟反映最强烈,低着头直跳脚,“怎么可能!我爸怎么能这样?”
“没事,只是暂时的。”见一众弟兄皆是不舍之态,李鹤东纵然内心有千种不舍,也不好表现出来,只安慰道,“我一定会回来的。”
郭麒麟停下动作抬起头来,小眉小眼颇有些可怜可爱,“一言为定?”
“嗯。”李鹤东想都不想地回答道。
“一言为定。”
又与其他人闲话一番,李鹤东终是道了别,走到离店不远的马路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完事了?”谢金靠在驾驶座上看着李鹤东系安全带,“不再多聊会儿?”
“不了。”李鹤东扣好安全带,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再说就舍不得走了。”